苏瑞哪里见识过这个,闪避不及,被那狼给扑了一个正着,雪狼尖锐的利爪瞬间勾破她身上的衣衫刺入了肉中,苏瑞吃痛,不过还是咬牙忍着,雪兰张开带着血腥之气的大嘴朝她的喉咙咬了下来。

苏瑞等的就是这个,她知道自己的速度不若雪狼那么迅速,但是她知道凡是肉食动物,先咬的必定是猎物的喉咙或者头部,她强忍住痛,将手里的枯枝顺势抵在了那雪狼的嘴里。

雪狼张着大嘴咬下来,却生生的咬在了冻的和铁一样硬的松枝上。

雪狼大怒,松嘴再咬,苏瑞再顶。

一下,两下,三下,那雪狼都是狠狠的咬在苏瑞手中的松枝之上。

苏瑞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的肩膀已经被雪狼的利爪抓破,流血不止,而且自己的胸骨也开始作痛,在第三次那雪狼咬在苏瑞手中的的松枝上的时候,苏瑞拔出了头上的簪子,照着雪狼的眼睛用力戳了下去。

那雪狼吃痛,嗷的惨叫了一声,爪子不住的在苏瑞的身上乱挠,头不住的摇晃想要甩开苏瑞,苏瑞强忍住几乎要让她晕过去的剧痛,死死的将簪子继续朝下戳,并且用力在雪狼的眼窝之中一顿搅拌。

自己的血和狼血汇到了一起,滴落在白色的雪地上,形成一个个的血红色的花朵。

那狼痛的不行,选择放开苏瑞,惊慌失措的想要跑开,苏瑞这时用尽全力,一个翻身压到了狼的背上,她丢开了松枝,狠狠的掐住了狼的脖子,一手死命的还是将手里的发簪朝下戳。

一人一狼在雪地里翻滚了起来,无论那狼怎么挣扎,怎么嚎叫,苏瑞始终死死的保持着一个姿势,绝不妥协松手。

过了良久,那雪狼终究还是悲鸣了一声,咽了气。

苏瑞依然死命的勒住狼的脖子不放,直到她感觉到狼的身体开始发僵发冷,她才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臂。

簪子如同利刃一样深深的戳进了狼的眼窝,从眼窝处流出来的不光有红色的血,还有粉色的浆状液体,模糊成一团,随着狼尸体的渐渐冰冷,那团血糊也渐渐的凝结成冰。

苏瑞已经完全没半点力气,她想要爬起来,但是浑身都痛的发麻,她吃力的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雪狼尸体,肩膀和手臂还有胸前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

“求我!”一个清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苏瑞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一个银灰色的人影出现在她的眼前,依然是那身灰色之中闪着银色光芒的长袍在风中飞扬,依然是那头夹杂着几缕银色的墨发张扬的在轻雪之中飞舞,依然是那张如同山精妖魅一样动人妩媚的面容。

不知道什么时候,纳兰静雪竟然悄然的返回到苏瑞身边,他低头看着浑身是血,虚弱的躺在雪地上的苏瑞,如同神祗一样俯视着她,说道。“只要你求我。我便救你。”

苏瑞勉强的朝他微微的一笑,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力气说话,但是还是用很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做梦。”

“骨头真硬。你可知道你在大量的失血。”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只是其中夹杂了几分不耐。“天寒地冻,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你就会死在这里。”

“不劳您费心。”苏瑞深深的吸了口气,胸口和身体各处传来的痛让她一口血咳了出来,但是她还是微笑着努力说道。

她知道自己现在就好像一个被撕的遍体鳞伤的破布娃娃一样,只等着风吹飞絮一般,消失在风中。

就让一切都结束吧。苏瑞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也没力气再去和那个纳兰静雪斗嘴斗气了。

如果生命即将这样终结,那她也没什么怨恨。

至少她比别人再多经历了一次跌宕的人生,若是真的有什么缺憾,那就是她太弱了。没有像其他穿越的人一样在古代混的风生水起,不过也没什么,毕竟早在几年之前,她的生命就应该已经终结了的。

她很知足,感谢老天给她再活一次的机会,是她自己没把握好,自己弄砸了,尝过了悲欢离合,却没尝到爱情的滋味。

司空锦,君如霜,甚至是眼前站着的纳兰静雪,还有远在大金的父皇,若是没有这些人的参与,她的重生或许不会这么曲折离奇,这也算是她平淡的前世的一种补偿吧。

纳兰静雪看着雪地上那个女人的唇畔展露出一丝释然和解脱的微笑,心重重的一沉。

她竟然没有半点怨恨和愤怒,也没有祈求和哀伤,一切竟然是那么的平静祥和,若不是她身上森然的伤口还在出血,纳兰静雪几乎以为她就要进入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

该死的!

他虽然能掌控别人的生死,那是因为别人有求于他,而这个女人竟然是无欲无求!

难道她真的是和第一人宫主来自同一个地方,死亡对于她来说不意味着终结,而是归去!

不行!不能就这样让她死了!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纳兰静雪竟然也没多想,俯身抱起了浑身是血的苏瑞。

她很轻,轻的几乎快没什么分量,似乎风一吹,她真的会随风而去一样。纳兰静雪垂眸看了她一眼,双臂一紧,不顾她满身的血污,将她的身体纳入怀里,飞身而起,风驰电掣之间就已经飞至数十米之外。

那辆豪华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一个雪包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