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焚天宫又来消息了。”琉璃将刚刚取来的竹筒双手呈递给书房之中的司空锦。

“他们不是约了明日于京郊相见吗?”司空锦放下了手里的毛笔,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一顿猛跳,今日他一直心神不宁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他接过了竹筒,取出信笺一看,俊美的面容上韵起了薄薄的怒色。

他啪的一下将信笺拍在了桌案之上,力气之大,让桌案上摆着的砚台里面的墨汁都飞溅了几滴出来。

琉璃看着司空锦震怒的面容,也不敢多言。

“只怕你要迟些日子才能见到王妃了。”司空锦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随后对琉璃说道。

“那娘娘她可好?”琉璃的心一沉,追问道。

“信上没有说。”司空锦起身,“备车,去宫里。”

“是。”司空锦没多言,琉璃也不方便多问,只能依照司空锦的吩咐去办事。

马车的轮子碾过京城街道的青石板路,那些没拉得及清理开的积雪已经凝结成了一块块的冰,轮子压在上面会打滑。

马车甚是颠簸,司空锦坐在车里,看向了外面,在经过苏家铺子的时候,他命马车停下。

这家铺子的生意现在也没有之前那么红火了,门庭上悬着厚厚的棉布帘子用以阻隔外面的寒冷。司空锦停了一会,只进去了两三个人。

并不是光苏家铺子一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整个京城在经历了入冬的暴风雪之后,都像是被迫蛰伏了起来,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萧条冷落。

就连平日里这条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也都不见了踪迹,只有零星几个人快步走着。似乎不愿意做过多的停留。

“真的很冷啊。”司空锦不由轻轻的叹道。

“王爷若是冷。奴婢再弄一个手炉来。”琉璃跟在车边,听到司空锦的话,马上回道。

“不用了。本王并不冷。”司空锦缓缓的摇了摇头,“本王是说今年的天气冷,人心也似乎冷了许多。”

“这。。。。”琉璃一事语塞,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才妥当。

良久,她听到马车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走吧。”接着是司空锦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琉璃应了一声,她也抬眸看了看依然在寒风之中矗立的苏家铺子的金字招牌,这招牌当时还是她与王妃一起去订做的。

如今王妃已经失踪快又半个月了,这招牌依旧如新,宝蓝色的底子,金色的大字,煞是鲜艳,给这暗沉的天地添了些许的亮色。

有很多事情竟然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还有一些事情却依然历历在目。

琉璃也轻叹了一声,随着马车朝宫里走去。

“父皇还是昏昏沉沉的?”司空锦进了寝宫,先是去给顺德帝请了安,他依然如前几日他来的时候一样沉沉的睡着。

“恩。”司空珏神色凝重,眉头微微的蹙着。

就连司空珏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展开眉头是什么时候了。

朝堂中的事情,永远层出不穷,若不是现在朝堂不稳,他何苦来做这种苦差,若是可以,他宁愿逍遥于山水之间,仗剑江湖,岂不是是乐哉,快哉。

如今光是每天各省飞来要钱的折子都快将他逼疯了。

户部现在是在他的管辖之内,今冬各地都缺粮,再加上前一阵子的暴风雪,更是让这一情况雪上加霜,司空珏已经和司空锦商量,以司空锦的名义修书给大金的皇帝,请求他们卖粮给胡国,以解胡国的燃眉之急。

使者已经带着信上路了。可是这有是风,又是雪的,路上堵塞难行,怕就怕远水解不了近渴,没等大金的粮食调来,胡国自己就先乱了。

而且这还是在大金肯卖粮的情况下。大金也在和柔然开战,能不能借出粮来还是一说。

不过看在司空锦是自己女婿的面子上,司空锦和司空珏都觉得大金的皇帝不至于那么的无情。

毕竟婚姻还在,盟约还在。

司空锦和司空珏这几日都在盘查国库,之前三年全部都是由二皇子经手管理的,他们不盘查不知道,一盘查两个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短短的三年时间,国库竟然空了。不但国库空了。几个京城用来储备应急粮草的皇家粮仓之中也是空的。

这三年所有的帐还有其他的东西都是虚报的,全部都是假的。

司空锦和司空珏明白,若是此时胡国一旦发生大战,他们的处境将会异常的艰难。

二皇子和独孤皇后真的是祸国殃民,如今人手有限,他们甚至追查不到这些巨款都去了哪里!不过司空锦和司空珏认为多数都是从胡国与柔然的边境地带被运出了胡国。

因为司空锦查到之前一支固定有商队往来这两地之间,这商队不是普通的商号,而是由陈将军手下的一个参将的家眷建立的。陈将军就是二皇子妃的父亲。

司空锦已经以顺德帝的名义发出金牌,勒令陈将军回京述职,只是这金牌如石沉大海,一去没了音讯。

暗阁已经有人在严密的监视他们的动向,这几日报回来的情报不容乐观。

司空锦觉得,他已经在紧锣密鼓的调集自己手下的一切力量,只等他的外孙到了,就以他外孙的名义起兵入京勤王。

时间紧迫。而现在顺德帝一直昏昏沉沉,叫司空锦与司空珏两个人都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