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计策,路强确实很赞同,不过在围困北府军的同时,自己这方的消耗也不会小。

大战之后,那里都需要钱粮,路强并不想一场仗就把家底折腾空了,最好的办法还是速战速决。

只是众人说的也对,一旦强攻,不论敌我,伤亡都不会小,这同样也不是路强想要的。

众人谈笑声中,谢望祖忽地插话道:“陛下,老臣听闻忠敬王千岁正带着很多皇室宗亲往前线赶来,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安置他们?”

听到谢老狐狸的话,众人都静了下去,其实谁都明白,路强这么长时间,除了司马休之,一直不待见皇族中人,而司马休之最后还是背叛了他,所以他更不可能重用皇族中人,但毕竟都是司马一族,路强也不可能不管他们。

谢老狐狸这话就是想知道一下路强的态度,毕竟他现在也是皇亲。

路强沉吟片刻,忽地一笑道:“朝廷新立,唯才是用,这是我的一贯原则,另外还有很多新政都会在消灭刘裕之后颁布下去,你们不要胡思乱想,该是谁的,一定不会差的,我劝诸君多把心思用在施政上吧!”

路强这番话虽是笑眯眯地说出来,可让在坐的许多官员背上都冒出汗来,知道皇帝不但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同时也是在变相警告他们。

谢老狐狸是路强老丈人,脸皮也最厚,听路强说完,干咳一声道:“请陛下注意自己的称谓,如今您可不是当初的荆、江刺史了”

众官员在背后不止一次提醒过路强,应该称孤道寡,可路强根本不习惯那么称呼自己。而到目前为止,也就谢老狐狸第一次当面说他。

路强被气乐了,点着谢老狐狸,道:“你...你呀!”真不知道该说他点什么好了。

就在这时,侍卫快速跑了进来:“报..刘裕军师、刘穆之求见”

随着侍卫的话音,包括路强在内的荆州文武,全愣住了,直到路强要侍卫重复一遍,众人才听明白,敢情是刘裕派人来了。

来的居然是刘穆之,他想干什么?

路强正想让人传刘穆之进来,谢老狐狸又上前一步道:“陛下,区区一个叛贼的军师,怎能由陛下亲见?还是让老臣去吧!老臣上次去建康的时候,曾同他有过会面”

路强还没有完全融入皇帝的角色,很多时候都会忽略身份的问题,可手下这些人却不能不重视,当下王镇恶等人也赞同谢望祖的提议。

路强无奈,只好让老丈人先去见见刘穆之,听听他想干什么。

眼见谢望祖出去,王镇恶忽地一笑道:“恭喜陛下,刘裕怕是要投降了”

路强心中也正是这个想法,闻言不由看着王镇恶会心一笑。

刘穆之见是谢望祖来见他,不由微感失望,他本是直接要见路强的,不过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别说这是路强老丈人了,就是荆州任何一个官员,都不是他现在能得罪的。

“呵呵!刘大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碰面,来人,快给刘大人上茶”

谢望祖满面春风地说着,仿佛是异地与老友重逢一般客气。

刘穆之苦笑着拱手道:“谢大人,刘某这厢有礼了,在下想请见路大人,不知谢大人可否...”

刘穆之话未说完,就被谢望祖冷冷地打断了。

“刘大人,请注意你的用词,陛下卧薪尝胆,为了扫平奸佞,才化身路强的,如今已恢复真身,你却还这么称呼,是何居心?哼!要不是看在你我素识的情面上,单凭你藐视圣上一条,本官就可对你先斩后奏”

刘穆之一呆,心说“坏了,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可若是承认路强是皇帝,岂不就承认大将军是叛逆了?”

这个问题还真是有点让人纠结,不过刘穆之终非常人,很快就想明白其中关键,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再次躬身施礼道:“谢国丈见谅,是在下失礼了,是在下想面见陛下,可否请国丈代为传报?”

谢望祖的脸色缓和下来,淡淡道:“刘大人说吧!陛下很忙,有什么事老朽自会转达陛下”

看着谢望祖趾高气扬的样子,刘穆之不由气得牙直痒痒,耐着性子道:“我家大将军知道自己有错,同时也不忍生灵涂炭,想要率军投降,不知陛下可肯应允?”

其实谢望祖在路上的时候,也想到刘穆之可能是来投降的,但一来总要刘穆之亲口说出来,同时他也知道北府军尚有一战之力,刘裕即便真的投降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捻着下颚的胡须,不紧不慢地道:“你家大将军既然肯降,为什么不亲自来向陛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