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雪被骂得彻底蒙了,她张着嘴想分辨,却只是光唇动发不出声音,而与此同时,上官青云对上官晨曦心疼地道:“晨曦,你受委屈了,爹知道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会一直装憨作傻,有这样的姐姐,真不如没有!”

上官晨曦摇头:“姐姐只是害怕而已,爹爹不要怪她。”

上官青云闻言不禁对上官晨曦更是怜惜,让上官晨曦回屋不要管上官飞雪,他自己也是一样走了出来,对院子里的宇文逸道:“好,我同意,只要将她抬过去即可,无须聘礼,无须八抬轿。”

他的每个字上官飞雪都听得那么清楚,她终于一翻白眼昏了过去,大夫正好赶过来,一阵忙乱,上官青云也没有听结果,一甩袖子回前院去了。

等上官飞雪缓过神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她刚回过神,就扯着脖子喊着要下地:“娘亲,那个傻子她是故意阴我,她故意在爹爹面前装无辜,她害我跌倒差点失去孩子,又让爹爹讨厌我,爹爹是真的恼我了,连八抬的轿子都不让我坐,爹爹还说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

孟氏闻言也冷起了脸:“不怪你爹说你,你这个样子,怕是宇文逸不退婚都是好事了!”

上官飞雪没有在孟氏这里找到支持,不由地敛了心神,呆坐在那里,细细回想,越想越觉得杀了上官晨曦才好,眼神冷厉,手握成拳,突然跳下了床:“我去找她,我要杀了她!”

“好,你去杀吧。”孟氏端坐未语,对于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她也是熬尽了耐心。

上官飞雪听她这样一说,倒象是泄了气一般,颓然坐下,脸色惨白,气着气着,突然呼吸急促起来,捂着心口就倒了下去,孟氏吓得立刻大声喊大夫。

紫芒阁。

上官晨曦听到连嬷嬷带回来的消息,算是松了口气,她虽然与上官飞雪结怨,但是她不想因此连累她腹中的孩子,今天她可不是有意为之,只是新雪之后,她想出去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庭。

不过,因为此事,而让将军看清楚他这个女儿的真面目,倒也是意外的收获。

连嬷嬷犹自道:“大小姐没事,但是将军好像心口疼,大夫忙着呢。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嬷嬷替我打灯,我去瞧瞧。”上官晨曦急忙站了起来。

上官晨曦到了上房,大夫已经诊过了,她不放心,又自己瞧了瞧,并查看药方,好在将军只是被气得一时胸闷而已,上官晨曦的到来让上官青云又是感慨,又是惭愧,只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女儿的照顾太不够,但是他又不是擅长表达之人,所以也是郁郁未语。

上官飞雪这样一闹,嫁妆被减半,十一月二十六日晚,被一顶红呢小轿抬离了将军府,送行的丫环家丁倒是很多人,但也正是这么多人,见证了她的凄凉境遇,上官青云虽然恼她狠毒不懂事,但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肉,临走前也是看她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上官飞雪已是满足了,这个父亲没有真正的放弃她。

上官飞雪嫁过去之后,上官府奇妙地安静了,孟氏思念女儿,但好在还有上官飞雾陪在身边,倒也可以勉强开解,但她也是病倒了。

这下子将军府更是安静了。

上官晨曦也不出自己的院子,一天只晨起去给将军请安,然后便熬煮药材,也没有人知道她煮的是什么,对于这个二小姐,家丁越传越悬,说她是女诸葛,还说她会治病,有神灵保佑,脸变成那样竟然能那么快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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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

坤翊宫。

宗政轩坐在下首,长孙皇后在上位,宗政雅坐在长孙皇后的身边,素手剥着新橙,她眉眼弯弯,很是专心,刚过完十五岁的生日不久,她与夏侯娇是一日的生辰,所以每年生辰都会撞到一处,但是睿王府会错开一两日为孩子庆生,而今年是因为特别的日子,所以才会如此,她觉得没有什么,但是皇后却深以为然,她对于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宗政轩开口:“母后,新年前宫内不会有任何的宴庆,母后的凤诞今年不知道如何办?”

皇后的生辰是腊月十三。

每年都是办宴会,至少也得是宫宴,后宫的妃子会精心准备节目以及礼品,但今年这场雪灾,让宫中所有的一切都从简,甚至每个妃子都捐东西用来赈灾,若是她办宫宴,怕是会触了众怒。

长孙皇后闻言若有所思:“这宴办不办倒是其次,而是你的婚事,你可是想好了?当真要向你父皇去提上官晨曦?”

宗政轩点头。

“听闻她已毁容,风疹随时会再犯,你娶她会有风险。而且也是摆明了要与睿王府做对。司徒兰也不错,娘亲做主,去跟你父皇说,让他赐婚给你们。”长孙皇后对于儿女教育的问题上倒还开明,遇事也有商量。

宗政轩若有所思,但随即道:“儿臣还是要娶上官晨曦,还请母后承全。”

一直未作声的宗政雅突然开口:“哥,其实上官晨曦确实比司徒兰强一些,司徒兰谁也瞧不起,天下都不在她的眼里,若有遭一日她入皇宫,怕是你连妃子都不能娶的。”

她的话让长孙皇后侧目,她看着宗政雅:“你倒不嫌乱子大,你可知道他若是这样做,势必会引起大乱。”

“倒也是,老睿王是老臣,天天的陪父亲下棋喝酒,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们未必做到,父皇一定不会给哥哥面子,到时候求也是白求,依我说,皇兄,不如你就忍了,还是娶司徒兰好一些,毕竟你是她的意中人,怕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吧。”

宗政轩闻言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不耐烦:“若我说,你是最应该最同意我的,不是吗?”

闻言,宗政雅端庄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呢?”

长孙皇后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不由地叹了口气:“你们呀,这点心思,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道已是昭然若揭,还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有什么意义。”

宗政雅脸便更红了,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倒将橙子往盘子里一放:“上一次,上官晨曦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她已经没有来参加宫宴,所以你的机会失去了,这一次如果你真的想娶她,若不抓紧时间,怕是她就会嫁到睿王府了,我听人家说,睿王世子夏侯珩已经去将军府定日子了,没准那日子已经定好了……我觉得父皇才不会赐婚,他怎么会驳睿王府的面子,为自已儿子去强抢人妻,这样的事情便是放在百姓家里犹不能接受,何况帝王之家,民心民怨不能不顾,真不知道皇兄怎么想的,还这般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