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今天赵树昌父子绝壁获得了最多同情值大奖,就算以往和赵树昌不睦的官员,今天看他的眼神都是难得的和善。

“啊呸!”赵树昌找了个没人的地界,狠狠唾了一口,麻蛋!这一个个同情的眼神是为哪般,滴血验亲明明还没验呢!

赵熙堂在远处平静地看着父亲愤怒到扭曲的脸,想到这些年母亲的付出和辛劳,一颗心早已凉透。

大殿之上,圣上端坐宝座之上,看着下方站着的赵树昌,心中也颇对这位老臣叹息,本来好命的养了个能干的儿子,结果一朝被人传说是个野种,这要是真的,这绿帽子岂不是戴了十几年了,想想就心塞!

“陛下,臣恳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当场与吾儿滴血验亲,还臣妻清白,还吾儿公正,还臣一个公道啊。”赵树昌出列跪在御座之前,恳请皇上主持公道,若是这滴血验亲自己私下进行,很难保证不有人背后置疑,只有经了皇上的手,那结果自然是板上钉钉......赵树昌眼睛里闪过寒光,希望宋氏莫要辜负他。

赵熙堂沉默地跪在赵树昌身后,即使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偏偏让人感觉到他心中的孤愤哀鸣,就连皇上想起往日赵熙堂的风采,心中也升起了怜惜之情。

“准奏。”皇上点头应允,滴血验亲直接就在大殿里进行,当着皇上文武百官的面,验个明白。

太医恭敬地取了赵树昌和赵熙堂两父子的血液放入铜盆之中,整个大殿针落可闻,没双眼睛都死死盯着盆中的两滴血,生怕一个错眼就发生什么大事。

赵树昌握紧了拳头,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水中两滴鲜红的血液慢慢靠近,相触,融合,直到再也无法分开为止才敢大口的喘气,儿子,他最出息的儿子,真的是他的儿子。

赵树昌狠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转头看向一直沉默地跟在自己身后的赵熙堂,直到有可能要失去这个长子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对这个儿子的期待和看重,所幸一切都不晚。

“启禀陛下,赵将军和赵校尉的血液融为一体,足以证明二人是亲生父子无疑。”御医朗声禀报,这好事儿自然要大大方方说出来好讨个好。

端坐上位的皇上也欣慰的捋了捋胡子,对赵树昌道“卿家可安心了。”

赵树昌噗通一下就又跪下了,这次他只求皇上务必要找出陷害妻子,离间他们夫妻、父子感情的幕后元凶。这请求合情合理,皇上自没有不应的道理,本来好好的一家子,就因为个乞丐在门口胡诌诌几句,害的人差点妻离子散,委实可恶,遂直接让京兆尹仔细查办,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自滴血验亲后,赵树昌就像变了个人,以往总是喜欢去美貌小妾那里厮混,现在却成天在宋氏院子里呆着,有次严忻还撞见过他给宋氏画眉,想想赵树昌前世所为,再看他现在的样子,严忻觉得心里腻味,可是在见到宋氏重新的笑脸后,他便慢慢歇了报复的心思,反而转头抓府里的蛀虫,他就不信没有暗鬼府里的谣言可以传的那样快。

严忻本以为幕后黑手只是李姨娘,却没想到一番查下来牵扯的竟还有周姨娘,赵树昌一共有三个姨娘,李姨娘因生了赵锦堂又得赵树昌爱,所以一直视宋氏和赵熙堂为眼中钉,这次的事儿有她的手笔并不让人意外,郑姨娘生性温敦,只一心守着女儿赵秋瑶过活也从不惹事,而近几年新纳的周姨娘则算是赵树昌强来的,周姨娘家本是他们将军府庄子上的农户,因交不起粮食便被后娘直接献给了赵树昌,想到这几年宋氏待周姨娘一直不薄,没想到周氏竟会做出这种事情。

李姨娘招供的很快,她不过是因看到张来路不明纸条说可以救赵锦堂,李姨娘便半点没迟疑的当了人家的枪使,简直蠢得无可救药。赵树昌看了证词直接就要将李姨娘拖出去打死,倒是宋氏求情才饶了她一命,被送到庄子上关了起来。

比起李姨娘的胆小,周姨娘倒是凶猛许多,即使证据确凿也毫不变色,反而破口大骂“我本良家女,是你们仗势欺人将我抢到府里做妾,我呸,别人看你们将军府光鲜富贵,我却是半点也瞧不上,赵树昌,你害了我一辈子,我也要让你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嘲笑里!”

看着周氏恨意滔天的眼睛,赵树昌一口老血直接闷在了心里,他娘的,不愿意跟他就直接说啊,他赵树昌堂堂将军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断没有抢一个农女的!

反倒是宋氏上前握住了赵树昌意欲拔刀的手,转头对周氏说道“我记得你进府的前几年都是风调雨顺的,又因为将军府的租子少,所以那些农户日子过得都很红火,每次将军府新买了庄子都有农民争相来租地,是也不是?”

周氏咬牙却说不出半个不字,只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盯着宋氏,宋氏也不在意,接着问道“我还记得你进府时你家已经欠了三年的租子,其原因并不是将军府租子高昂,而是因为你父亲嗜赌成性是也不是?”

“若不是你后娘绕过你爹,给庄子的管事说情,让管事将你献了上来,你爹就要把你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还赌债是也不是?”

“自你进了府,你家中租子全都免了,甚至还给你爹安排了个庄子管事的差事,让你全家安稳度日,将军府可待你不起?”

“你若是不愿做老爷的妾侍,可以在进府时跟老爷讲,老爷雄才伟略怎会强逼你一个农户女?若你怕老爷也可以跟我说,可这几年里你日日来请安却半句话未露,今日却冤枉老爷强占民女,你良心可还过得去?”

“你进府这几年李姨娘霸道,我时常对你有所回护,可你却背后散我谣言,欲要我和熙堂性命,周翠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却做那白眼狼亏心人,现在还不把那幕后之人交出来吗?”

宋氏几问让周姨娘根本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父亲嗜赌成性,虽是后娘却待她比亲爹还好些,宋氏说的道理她都明白,可是她就是恨,恨她爹,恨她后娘,恨赵树昌,如果她不恨这些人那她要怎么活下去,又怎么面对不敢反抗的自己!

严忻也是第一次知道周姨娘和赵树昌的这些恩怨,他以前也一直以为周姨娘是赵树昌强抢来的呢,他默默转头看向赵树昌,发现后者的脸已经气得通红了,啧啧,真惨!

“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打到她全招了为止!”赵树昌愤怒地拍着桌子,嘭嘭作响的桌子表达出了他此刻的愤怒。

事实证明再大的愤恨在板子的面前都不堪一击,不到一刻钟周翠就全招了,赵树昌直接带人去拿人,恨不得将要离间他妻儿的幕后黑手撕碎。

可赵树昌赶到时却还是晚了一步,看着人去楼空的屋子,赵树昌再也压不住喉咙的腥甜,噗的呕出了一大口血,晕倒在地。

自此,赵树昌一病不起,他再也无法料理朝廷之事,只能上奏将爵位传给了赵熙堂,而自己则和宋氏搬到了郊外的庄子上养病。

“怎么闷闷不乐的,不开心吗?”赵熙堂叼着小表弟白嫩的后颈磨牙,小表弟在□□过后竟没有表示出欢喜,那皱着的眉毛难道是对自己技术表示不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