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姑娘。”香云浑身发凉,来人正是三姑娘和林嬷嬷,还有本该去茅房的香脂,怎么可能?她明明亲眼看着香脂喝下那茶水的,怎么会?

“香云,未料你这般歹毒的心思,未想你竟要将我做替罪羊!”香脂狠道,要不是三姑娘和林嬷嬷之前同她说了,她还不相信,她与香云香溪都是一同被买进府来,一同伺候夫人的,虽然没有香茴那般得夫人和林嬷嬷地喜欢,但是夫人是一处也未短过她们的,香云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要是真把这药端去给夫人吃了,到时候夫人若真是有个什么好歹,那她岂不是落下一个杀害主子的名儿?

香云一见三姑娘阴沉的眼神,连忙跪了下来,只看得见三姑娘那双蝴蝶牡丹嵌两颗明珠的绣花鞋。

“香云,夫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等子事来...来捅夫人的心窝!”林嬷嬷一咬牙,老脸羞愧,这丫头,还是她教导的,如今做出这等子事儿来,她面上实在是无光啊!

“三姑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求三姑娘饶奴婢这一回罢!”香云哭着爬到福毓的脚下,想要去抱住她的腿,一下被边上的一个粗壮婆子踹两位一脚。

“呸!这等下贱人还想近姑娘的身!”

那一脚正好踢在香云的腰册,那婆子是个做粗活的婆子,最不缺的就是力气,这一脚下去,香云简直要痛晕了过去,她哪里过过这等日子!走到哪儿,别人不都得敬她一声香云姑娘?

她还是忍着痛,一个劲儿地磕头,“求三姑娘饶了奴婢罢!求求三姑娘!”

福毓看的心烦,对林嬷嬷看了一眼,林嬷嬷立马吩咐两个粗使婆子,“将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绑起来!”

两个婆子连声应是,一个婆子将香云的两只手抓住,另一个婆子拿出麻绳将香云绑了起来,香云除了伺候尤氏,那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比得过这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尽管再费力挣扎,在哭喊求饶声中被两个婆子绑了起来,嘴里还塞进了一团不知从哪里拿来的脏布,哭喊声立马变成了呜咽,两个婆子将她提了起来,压去了兰桂园。

兰桂园那头,林嬷嬷已经差人去送信了,此时,严氏已经将三房的人都召集在了一起,除了在外办事的国公爷和郑煜之,病中的尤氏,还有被关在祠堂的三公子郑言之之外,连平日里不问世事的三老爷也被请了过来,敢害当家主母的人,严氏可要好好瞧清楚,也给下面的人一个教训。

“母亲,怎么还不见人带过来,不会是......”

吴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严氏一个凌厉地眼神扫了过来,不自觉地往二老爷身边靠了靠,然后往三夫人秦氏那边看,秦氏捻着手中的一串佛珠,面色无常。

在场的人无一不有自个儿的心思,尤氏小产的事儿可是让国公爷郑凛震怒,但是这几日郑凛被召进了宫,这下,这人就被抓住了,还听说是尤氏自己身边的人,都各怀心思地猜测着。

严氏瞥着眼睛看吴氏和秦氏,两个儿媳表情各异,吴氏一脸算计地看着别人,而秦氏则一脸的平淡,手中捻着佛珠。

秦氏是什么时候开始吃斋念佛的?估计是没人记得清了,秦氏被三老爷冷落后,这人就变了样了,因为没有孩子傍身,便惹了严氏的不快了。

站在秦氏后面的女子,穿着一身水绿色罗裙,生的美艳,眼眸流转风韵迷人,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儿,正是三老爷郑腾的一房小妾,程姨娘,而她怀里抱着的正是三房的庶长子自出生后便养在秦氏身边的勉哥儿,生的虎头虎脑地十分可爱。

郑福柔站在严氏身边,给严氏端着茶,她心思玲珑,此刻手心里也冒了汗了,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那日郑福毓说的话她可是知道的,那花是她给严家表姐的,那花,是三婶娘给的,三婶娘擅香,花里加了什么,她早就察觉了,严家表姐说给敏哥儿做香包,她心思一歪,想到郑福柔平日趾高气扬,便将这花给了严家表姐,哪知母亲有了身孕?

她现在想的是,郑福毓会不会当着祖母、二房和三房的面指认她?

不一会,便听到外头一阵响动,一个女子“呜呜”地挣扎声,和几个婆子的骂声。

先进来的是哭成了泪人儿的郑福毓,她一进来,便跪在严氏的跟前。

“求祖母未母亲做主!”她哭着磕头,身边的丫鬟也跟着跪下来磕头。

严氏看得心窝子疼,郑福柔看了严氏的眼色,立马去扶跪在地上的郑福毓,然后安慰了几句。

香云被两个婆子压了进来,一进来便被一个婆子踢了一脚,那一脚正好踢在香云的膝弯上,香云痛的呜咽一声,扑通一声跪在了严氏面前。

众人这才瞧清楚,这被押进来的人,可不正是尤氏身边的大丫鬟香云么?

“这是香云?”严氏一眼就认出来了,气的手发抖,“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她猛地一拍桌子,那桌上的茶杯便震动一下,茶水便溢了出来。

“老夫人,正是香云,今日她正要给夫人的药里下药,被三姑娘抓了个正着。”林嬷嬷答道。

严氏瞥了香云一眼,冷声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不说是谁指使的?”

一个婆子取了香云口中的布,香云便大声求饶起来,“老夫人,饶了奴婢罢!饶了奴婢罢!奴婢不该存这害人心思!”

“呵,存了害死主子的心思,还想饶了你?”吴氏用帕子掩了口鼻,眼里露出嫌恶来,然后又转眼去瞧静静流泪被丫鬟扶着的郑福毓,挤出几滴眼泪来,“可怜了我三个侄儿。”

这话一出,听得柳姨娘和郑福柔面色一僵,莫非只有这几个嫡出的才是她侄儿,其他庶出的就不是了?自己还不是一样是庶出的?柳姨娘捏着拳去看严氏,严氏正被香云哭得心烦,她也不好发作,只能将这苦水往肚子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