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凛想了想,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罢了罢了。”

严氏、柳姨娘和郑福柔面上一喜,知道这事儿久这么过去了。

“不过,若要是再有这么一回,我管他千万般好!”

这回,郑凛是软了心了,但是要再闹出那么一回,郑凛只怕会被这个儿子气疯。

这事儿一有了定数,柳姨娘和郑福柔坐了一会儿便寻着理由退下去了,郑福毓知道祖母还有事儿要同郑凛说,也坐了一会儿便告退了。

出了兰桂园,青蕊便问道,“奴婢实在不解,姑娘为何要帮着柳姨娘。”

姑娘向来与二姑娘和柳姨娘面和心不合,三公子又是柳姨娘所出,她实在是想不通姑娘作何要帮柳姨娘,而且,不见得柳姨娘和二姑娘会感激姑娘。

“这不过是卖个人情罢了,就算我不去,终有一天,父亲的气消了,三哥还是被放出来的,不过是早晚的事儿。”何不在祖母那儿做全了,堵住其他人的嘴?

再说了,依照三哥的性子,那样子的事儿,既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譬如翠英和三哥,这已经算是一个把柄握在她的手里了。

“姑娘说的极是。”青蕊想了想,才回道。

七月中,江浙一带接连几日大雨不退,大水不治的消息,快马加鞭地传到了帝京。

不单单是江浙一带,连着帝京,也是下了足足两日的大雨,大雨磅礴,这月盛开的花儿都被打的七零八落了。

“世子,陈大人......”

“怎么?”顾怀慎坐在金楠木桌前翻阅今晨飞鸽传来的书信。

“死了......”那士兵跪在地上回话,言语中敬畏。

顾怀慎握着信的手一紧,瞳孔微微沉了下来,“死了?”他音调上扬,是问话。

那士兵身子一抖,只觉得世子这个样子可怕极了,“是...是,小的今日去送饭时,便不听陈大人回话,一探气息...全无...”

陈大人可是那本账簿的关键,他们如今问出来的东西还少,可是在这个关头,陈大人竟然死了?

顾怀慎虽早已动了陈大人的心思,但是他手中握着的是陈大□□儿的性命,陈大人也知道如果自己死了,自己的妻儿也活不长,所以关于账本的事儿,他一直是有所保留,一直是在给自己留后路,这么一个聪明的人,不可能自尽。

他虽然把陈大人关在地牢里,再没有从陈大人的口中套出任何事来之前,他虽然命人对他动过刑法,但是都是有度的,况且,从他开口那刻起,他也是命人好生伺候着陈大人的,怎么可能突然死了?

“嗯。”他将信折起来,对跪在下面的士兵挥了挥手,那士兵抱拳退了下去。

桌角放置了一只青铜烛台,上面点了一只红烛,他将信放在蜡烛上点燃,然后扔进边上的铜盆里,看着那封信燃成灰烬。

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上呈皇上的那本账本是假的了,暗里查这本账本的下落的人自然少不了。

但是如今,顾怀慎更想知道的是,那个对陈大人下手的人是谁,能进出地牢的人,都是他挑选出来的,不足二十人,那这个人,是混在这二十个人里,还是本来就在这二十个人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万正恩贩卖私盐一案还未有个结果,如今又是江浙一带的水灾。

按照四部的提议,是要修建水坝,而这个工程,按照常理,应当是落在工部的上面,但是六部为了争夺这个工程,那可是争得不可开交。

门被敲了几下,一个穿着翠色绣蝴蝶褙子钳子色撒面罗裙的姑娘端了一盅汤进来,这姑娘生的一张鹅蛋脸,柳叶眉,桃花眼,桃花眼下一颗滴泪痣,教她看起来风流秀美,肌肤如凝脂般,从她脸上移开,才瞧见,她梳的是妇人鬓,正是襄王府如今的当家主母,先王妃的庶妹小林氏。

见是小林氏,顾怀慎眼眸愈发深沉。

“世子这几日劳顿,我特命大厨房熬了一盅鸡汤,自昨晚便用小火煨着的,给世子补身子。”小林氏将鸡汤放在桌子上,一双好看有神的桃花眼中带笑。

“多谢母亲,不过这汤,还是留给母亲自己享用罢。”顾怀慎皮笑肉不笑地推回去。

“世子正值需要补身子的时候,可不能马虎。”林氏一笑,手中的锦帕捂住口鼻,桃花眼眯成好看的弧度。

小林氏和先王妃林氏生的相似,但是又较先王妃美上几分,小林氏的生母,早年不过是个戏子,因生的姿容无双,又有一副好嗓子,才得了老太爷几分青垂,这个小林氏也正好,一副好嗓子,唱起曲儿来,似有几分名角的风味,不过如今做了襄王府的主母,所以唱的便少了。

“莫非世子殿下还怕我这做母亲的在这汤里下毒害了你不成?”小林氏又笑起来,娇中带媚。

顾怀慎嗤笑一声,“在我还没有动杀你的心思时,你最好不要逼我,众人皆知,我脾性算不得好的。”

小林氏面色一僵,又干笑了几声,说道,“那便不扰你清静了。”说罢便走了出去,一出门儿,脸色便垮了下来了。

走出了院子,才哼道,“男人不都一个样,待你尝了那*滋味儿,指不定叫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