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遇刺的消息传回帝京的时候,皇上大怒,所幸太子没有出什么事,且押运的赈灾物品也都完好。

这回太子遇刺的事儿,一传回帝京,下头的大臣们立马坐不住了,分成几派上折子,弄得皇上是头痛欲裂,一面是维护太子的人暗里捅四皇子出来,另一面又是捅出其他人来,而四皇子,一下子被推到了舆论的顶峰。

“四皇子是最受争议的人,应当不会对太子下手的,既然不是四皇子,莫非是五皇子?还是谁?”蒋津远轻抚着杯身,四皇子肯定不会那么傻,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这不是无疑在告诉皇上他想做这个皇帝吗?

“太子的敌对,可不是只有四皇子。”顾怀慎说道,“人都已经死了,没了线索,也没留下什么标志性的物件,这事也不好断定到底是谁了。”

他其实想的还是另一件事,潜伏在他身边的人,昨夜终于露出了马脚,他在府里放了已经找到账本的消息,那人夜里便来他屋子里打探,当场便被捉拿下来了,那人杀了他一个亲卫兵,用人皮面具伪装成这个亲卫兵的模样,在他身边的待了近一个月,也就是说,这近一个月他的所有东向,都被人掌控着,而那人好巧不巧,正是太子的人。

太子在他身边安插人?到底是不信任他,他将这个人留了下来,继续和太子保持着正常的联系,太子是吩咐他监视顾怀慎的,太子怕的是他的野心,怕他将那本账本据为己有了。不过那人也是为了这账本而来,至于陈大人怎么死的,不是他动得手。

莫非陈大人早就被人下了毒药了?就是怕他有一天被人抓了,将这账本的事儿都抖了出去?尸检是中毒,至于是什么个死法,他问的并不清楚,当时想着是身边出了细作,也没往其他方向去想。

“都是死士,难以从中下手。”养死士的人何其多,不说几个皇子,有些权利的大臣都会培养一批死士为自己所用,到底是谁的人,真的是难以下手了。

“太子平安到达便是万幸了,皇上这回发了大火了,宫里头近日太不安宁。”他答了一句,太子既然在他身边安插了人,应当也会在蒋津远身边安插人,看如今蒋津远的样子,应当是还没有发现此事。

太子不放心他们,第一,如贵妃的母家是蒋家,四皇子是蒋津远的表哥,蒋家明里暗里都是拥护四皇子的,蒋津远又是四皇子的伴读,这投靠太子,太子自然是不信的了。这第二,也是顾怀慎自己猜疑的,他是皇家人,祖父是太上皇的亲兄弟,太上皇能够登基,是祖父一路扶持上去的。父亲镇守在边疆,手中握着兵权,日后有一天若真是造反的话,这龙椅,还不知道是谁的,所以为了监视他们的动向,太子在他们身边都安插了人,而且不止一个。

近日宫里着实是不太平,安国公已经有两日没有回过府了,安国公手里握着兵权,皇上召安国公进宫,难免不难猜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安国公府一直没有表明是支持哪一派的,但是按着这日日进来说,安国公的意思,应该就是皇上的意思了,皇上一共有十一个儿子,这成了年的皇子就是八个,皇上到底喜欢哪一个皇子,下头的人都不知道,这太子虽然是立了的,但是谁又能保证这太子就能成日后的皇上呢?

襄王府也是一样,襄王一直镇守边疆,到底是站在哪一位皇子身后的,没人知道,暗地里,顾怀慎和太子勾搭上了,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们是堂兄弟,平日里交往甚多,也拉不出什么嫌疑来,顾怀慎和除了太子之外的几位皇子面上关系都不错,所以这其中也不好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蒋津远叹了一声,太子那头虽然是没什么大碍,但是如贵妃是他亲姑姑,四皇子又是他表兄,蒋府明暗里都是站在四皇子身后的,若不是又如贵妃和四皇子,蒋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但是太子遇刺的事儿一传回帝京,皇上发了大火,再加上众多大臣联名上折子,皇上已经对四皇子不满了,昨夜批了奏折本是歇在如贵妃那儿的,但是因为一个小宫女倒茶滴到了皇上的手上,那水不烫,皇上却是发了一顿大火,叫人收了东西就在皇后那儿歇了一晚上。

皇上对如贵妃和四皇子不满,直接牵连的便是蒋家,父亲昨日回来面上便是愁云密布。

福毓病的也不重,徐嬷嬷在床上拘了她一天,晚上她就往正院那头去了。

尤氏正坐在炕上,看着边上的香脂做针线,时不时还指点几句。

林嬷嬷怕她伤了寒,给她披了一件披风。

“夫人,三姑娘过来了。”香茴自门外进来。

尤氏收回了视线,笑着道,“进来。”

福毓一进来,便快步走了过来。

“慢着点!”尤氏将她搂紧怀里,仔细地看了她一遍,又觉得她瘦了,心里一痛,“这还病着,还不歇着的。”她声音责备,但是眼里满是心疼和宠溺。

“好了,不过是伤了风寒了。”她靠在尤氏怀里撒娇,绕在鼻间的是淡淡地药味的香气。

“你呀。”尤氏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好生顾着,还当自己是个不知事的孩子。”

福毓看尤氏,觉得尤氏气色好了些,一想到何姑姑也已经寻到了,心里头才安心了不少,“今日瞧母亲的气色好了不少了,母亲可要好好养身子。”

尤氏笑了笑,抚着她一头柔顺的青丝,“你呀。”

何姑姑说的那些,虽然都是好的,但是这血块能不能打下来,也还是个未知的事儿,尤氏心里自然是希望自己平平安安的,她的儿女都还那般小,她如何舍得?

“你是如何知道这何姑姑的?”尤氏突然问起,前些时候也没听毓姐儿说起这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