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慎派人来送东西的时候,福毓正绣好了昨天还没绣完的一方帕子。

“姑娘,世子遣人送东西过来了。”青佩抱着一只盒子进来,脸上带着笑。

看来,这位顾世子是真的想娶姑娘了,这隔三差五地就派人送东西过来,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都是替主子开心的。

福毓正端详着手里的那方帕子,珍娘说她绣的有问题,针线的颜色不对,显得有些艳丽,她看了看,又觉得还好,但是又拿着青蕊绣的花做对比,瞬间就没了心思做了。

“顾世子待姑娘可真是好呢。”青佩笑着说了一声。

福毓的手顿了顿,放在盒子上的手慢慢收了回去,慢慢拢紧了手心。

她又看了半个时辰的书,才叫丫鬟们退下去,然后伏在小几上想事情,近来,她心里真是越来越慌了,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为何,大抵是同顾怀慎有关,想起他时,总是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想着想着,她也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

梦里,她好似感觉一只带着淡淡凉意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她觉得很舒适,蹭了蹭那只手,那只手轻轻地捏捏她的面颊,她才醒过来,入目的便是穿着一身青色衣裳的顾怀慎,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醒了?”顾怀慎坐在她边上的位置,面上表情淡淡,眉目间有少许的柔和。

“你怎么来了?”她看了看窗子,微微地蹙了蹙眉,“上回不是扯动伤口了么?这回……”

“嗯?”他双手环胸,挑着眉看着她,“你是担心我么?”

福毓一愣,只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热意,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即便如今天气回暖了,也不可贸然地这样打瞌睡。”他看了她一眼,如今天气已经慢慢地热起来了,她穿了身粉色的齐胸襦裙,外头是一件薄薄地兰色长褙子,既简单又好看,他将眼睛移到她的胸前来,看了几眼才移开眼,顿时觉得热起来了。

郑福毓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才立马明白了过来,只觉得一股气血冲上了面颊,立刻直起了身子,将外头的褙子扯了扯,遮住了泄露的春光,故作镇定地模样,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嗯。”他点了点头。

他也已经养了不短时候的伤了,也因为养伤,他这段日子才清闲了些,虽然偶尔会接到些密信,但是大多数日子还是清闲着的,当然,心情也是愉悦的,当然,愉悦的原因就是眼前的人。

“那你今日过来做什么……”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地来她房里,幸好没人发现,要不然传出去还不知道传出什么难听的声音来。

顾怀慎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少女已经十四岁了,身姿窈窕,腰身极细,胸前有肉,十分美好。她生了一张鹅蛋脸,是极好看的美人脸,柳叶眉下一双熠熠生辉地桃花眼,再是小巧的鼻子,再是嫣红的嘴唇,然后再往下看,顾怀慎眼神沉了沉,下面是雪白的肌肤,像是软玉一般,在他的眼里,大概就像是他儿时母亲给他用暖玉刻了一个带着他名字的玉佩罢?

看了一会,他便移开了眼,“太子会娶你姐姐的,皇后那头已经知晓了。”

她的手一顿,蹙着眉,“你是说皇后娘娘会下旨?”

“不过是侧妃罢了。”他否认,“如果是有人上门了,你认为有人敢拒绝么?”

她一愣,顾怀慎说的没错,那人是太子……她咬了咬嘴唇,“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拥趸的是那一方么?”

两人四目相对,她才发现顾怀慎的瞳孔幽深,就像是多年前她在国公府后山看到的一汪死水一般,很是平静,没有波澜——可是,越是平静的东西,就越是可怕和危险。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他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地。

“我不需要知道?”她心中突然就烧起了一把无名火,“我日后是你妻子,这些都不能知道?我总要知道我日后该怎么做,该如何配合你。”她看着他,莫名的觉得心烦,她还未想好如何去成为他的妻子,也未想好在顾家如何去过日子,但是,她又不得不面对,如果知道顾怀慎到底是帮着谁的,那她会更加地小心行事。

“嗯,等你嫁给我之后我再告诉你。”他掀了掀眼皮,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心里叹道,真软——

郑福毓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戏弄了一般,一手打开了那只放在她头上的手,站起身离他站的远了些。

皇上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她身在内宅,但是也偶尔会去打听这些消息,太子殿下那个人,她见过,只觉得那人阴郁,让人看了背脊都生寒,如果太子娶了郑福柔,那么郑家肯定要和太子绑在一起,但是太子一旦没有顺利登基,那么——陪葬品其中就会有郑家。

誉王那个人,素来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不然当时也不会将太子推到那个地步,那个人,他的眼里只有权势和江山,儿女私情是看不到的,从蒋新月的事上她便知道了,所以她才怕,如果这一世太子仍旧没有登基,而郑家和太子扯上了关系,到时候一旦誉王登基,郑家只会成为陪葬。

顾怀慎看了看她,才站起身,慢慢地靠近她,“你不必担心,你父亲,你大哥还有我,心里都有数,这其中的险恶,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她只到他的胸口,他低着头便能看见她可爱的发漩,还有她颈部以下的肌肤。

“我知道……”她抬起头,未想到顾怀慎站的离自己那么近,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不知绊倒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歪,整个身子便往后仰去。

然后一只手有力地托住了她的细腰,然后微微施力就将她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