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凉的扫了一眼尉迟凛和他手中的匕首,云舒忽然扬唇一笑,随即脆声说道,“尉迟先生怎知我拿着这把匕首便一定会自尽呢?”

她也可以选择用这把匕首杀了他,似乎这样做才更对得起她自己吧!

“你有你的骄傲,我也相信你玩得起便输得起。”

“呵……你还真是抬举我……”

没有再多说什么,尉迟凛只是将手中的匕首又朝着云舒递近了几分,似是在暗示她无需再浪费时间了。

见状,云舒微微挑眉接过了那把匕首。

“如此,想必先生也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我再如何费尽心机怕是也难以改变主意,不过再多几日的时间你应当还是能够给我的吧?”

“何事?”

“我与郑侧妃之间还有些恩怨尚未结清,先生自诩神机妙算,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

虽然心里明白这是云舒的激将法,但是尉迟凛心下想着,如今六皇子府中已经没了主事之人,即便放云舒回去,那府中也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她根本就无处可逃。

想到这,尉迟凛便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多谢。”

话落,云舒便径自转身离开,却不料尉迟凛忽然拉住了她,“秋风凛冽,雨水寒凉,还是撑伞回去吧!”

冷眼看着尉迟凛塞进自己手中的伞柄,云舒却一脸好笑的对他说道,“尉迟先生,对一个将死之人如此体贴,你还真是有想法。”

微微勾唇冷笑了下,云舒将伞塞回给尉迟凛之后便直接走进了雨中。

眉头微皱的望着云舒离开的背影,尉迟凛的眼中神色莫名。

“不想先生竟还有怜香惜玉之心!”忽然,夜倾瑄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唤回了尉迟凛有些渐渐飘散的思绪。

“殿下误会了,在下只是……”

只是什么,后面的话尉迟凛并没有说出来,夜倾瑄便也就不再追问。

因为他根本不会相信如尉迟凛这样的人会因为儿女情长的事情而放下他心中的大业,否则的话,倒是自己错看了人。

事实上,夜倾瑄也的确没有想错,即便尉迟凛对云舒有些难以言说的情愫在,可却并不足以令他放弃自己筹谋已久的大业。

他对云舒更多的,也许只是对于对手的惺惺相惜,而这位对手很意外的是他素来看不起的女子,是以他的内心对她有一种极为矛盾的情感。

不过这些事情,尉迟凛自己明白,夜倾瑄明白,但是云舒却不明白。

或许她也有可能只是假装自己不明白而已,因为不管怎样,这些都不会改变她和尉迟凛之间敌对的关系。

一路回了六皇子府之后,云舒见郑柔带着芸香和荷香两人走出了栖云轩,神色之间根本不见丝毫的担忧和慌乱。

如今夜倾昱都不在府中了,终身被幽禁在紫菱洲,那么莫要说郑柔是走出栖云轩,即便她将府中的房中拆了怕是也无人去管她。

唯一令云舒没有想到的就是,郑柔的消息得到的倒是快,夜倾昱方才出了城,她便大摇大摆的从栖云轩走了出来。

既然有她打头阵,那么想来绮兰苑的那位也快要坐不住了。

如此一想,云舒便缓步朝着郑柔走去,甚至还依旧遵照礼节的对她施了一礼,“奴婢参见郑侧妃。”

“你倒是淡定的很,我却意外多了,不想你我竟还有活着相见的这一日。”

“侧妃言重了。”

“呵呵,言不言重你心里最清楚了。”说着话,郑柔忽然朝着云舒走近了几分,“话说起来,本妃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六殿下被幽禁到了紫菱洲,你为何还不逃命去,竟还有胆子回到皇子府,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想你死的人很多吗?”

闻言,云舒状似不在意的笑道,“想奴婢死的人又岂止是皇子府的这些人,不过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对视上云舒那双充满傲气的双眼,郑柔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你也未免太猖狂了些。”

“侧妃也不想想,即便奴婢眼下一时不得意又如何,可殿下是被幽禁又不是直接处死,他早晚都还有回来的那一日,届时侧妃觉得自己的境地会变得如何?”

“你威胁我?”

朝着郑柔嘲讽的一笑,云舒的眼中透着些微的邪肆,“侧妃明白就好。”

“怎么,你觉得殿下还能够东山再起?”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郑柔的心下也不禁有些怀疑。

云舒与夜倾昱之间的关系她再清楚不过,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云舒不先说着去逃命,反而依旧守着这座皇子府,难道她知道殿下准备用什么样的法子重回丰鄰城?

这般一想,郑柔再次看向云舒的眼中便充满了探究之意。

“不管殿下的情况如何,奴婢都觉得侧妃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未免害人不成,反倒引火烧身。”说话的时候,云舒的眼中充满了深意,不禁让人觉得背脊一阵阵的发寒,“害死奴婢对侧妃没有什么好处,除非您能让我凭空消失,否则的话,殿下归来之日,便是侧妃辞世之时。”

“大胆!”

听闻云舒如此大不敬的对郑柔说话,荷香不禁不悦的朝她瞪起了眼睛。

谁知云舒听闻她的话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意味深长的对她说道,“我只是随意说了几句话便是大胆了,那不知郑侧妃违逆殿下的命令又算是什么?”

“你……”

一时被云舒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荷香的眼睛不禁瞪得老大。

挥手示意荷香无需与她做口舌之争,郑柔静静的望着云舒不再说话,片刻之后,目送着她离开。

待到这一处没有了旁人之后,荷香不禁有些气不过的对郑柔说道,“侧妃为何要如此让着她,眼下连殿下都不在了,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护着她了。”

“你懂什么,她说的是对的。”谁也不能保证殿下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毕竟帝王之心最是难测,如今他能够一怒之下幽禁了殿下,难保他日不会一时兴起再召他回来。

“那咱们……”

“抛却殿下的事情不谈,云舒有几句话倒是提醒了我。”自己若是真的想要除掉她,那便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最好是半点可能的证据都不要留下。

想到这,郑柔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寒光,她的手轻轻的拂过了额际,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满满的心机和阴谋。

见状,荷香和芸香两人不禁相视了一眼,都从地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惧意。

瞧着侧妃露出这样的神色,怕是这府上必然又要出事了。

……

这一日晚间,云舒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的便是窗外冲天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