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像个初中生。小闲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小萝利,已经转过两个男人的手。

“原来是表兄啊。”她和秦大郎见礼,笑对梅氏道:“姐姐好福气,还有亲戚惦记。”

梅氏轻笑,道:“妹妹自小在郑国公府长大,生活优渥,也是福气。”

方氏走后,梅氏不无得意对屋里的人道:“以为有国公爷宠爱,就可以眼高一切。哼,且看国公爷能宠她到几时。”

国公爷哪里及得上表兄情深意重,几年不见,依然寻来。

方氏的背影消失半晌,秦大郎才收回目光,口水差点滴在小闲新端上来的红烧肉上。

叶德终于来了,白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梅氏喝了酒,脸蛋儿红扑扑的,脚步踉跄上前行礼,还没弯下腰,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彻底把梅氏打懵了。

秦大郎吓得手里的筷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汪嬷嬷带人来的时候,秦大郎吓尿了,长衫下摆黄色液体滴滴答答。

叶德刚进门,小闲就知坏了。两个腰圆膀阔的仆妇不由分说把她带到一间屋子,那间屋子只有几平方大,空荡荡的,地上除了灰尘,一无所有。

更鼓声准时响起,初秋的京城,入夜气温骤降,小闲又饿又渴又冷,绻缩在屋角。

不知梅氏会受什么样的处罚,盈掬小菊秀禾又在哪里?

柴门吱呀一声响,有人站在门口道:“出来吧。”

耀眼的阳光照得小闲睁不开眼。那人并没催促。

一个胸围腰围臀围一般粗的仆妇上下打量小闲几眼,平静无波道:“走吧。”

去哪?

仆妇头也不回疾步走,小闲只好跟着。

穿过一座座院落,来到通往大门的青石板路,高高的基座上一座气派的院子。

仆妇道:“在这里等着。”

卢国公府占了一条街,府里规矩森严,没事乱跑是要打屁股的。小闲也就在梅氏住所附近转转,从没来过这里。不过,飞檐上的吉兽,院落的规模,让人一见便知这里是正屋所在,也是陈氏的居所。

等了许久,一个十一二岁的丫鬟出来道:“夫人让你进去。”又叮嘱道:“在夫人跟前好生回话。”

小闲应了,随那丫鬟弯弯曲曲走过许多回廊,回廊上或开或闭许多的门,跨过两三个院子天井,来到一间宽大的堂屋。

堂屋里坐了两个妇人,上首一位长相清秀,衣着华贵,神态端庄,想必是陈氏。右侧一位便是王氏,含笑切开一个石榴,递给陈氏。

丫鬟垂手禀道:“夫人,小闲带来了。”

陈氏摘了一粒饱满的石榴子儿放嘴里,吸吮了汁液,淡淡道:“哑巴吗?”

丫鬟忙向小闲打手势,让小闲行礼。

小闲上前两步,行礼道:“小闲见过夫人。”

陈氏吃了半粒石榴,小闲膝盖都蹲酸了,才听她道:“跟谁学的厨艺?”

“小时候跟娘亲学了一段时间。”

小闲看了陈氏一眼,刚好陈氏抬头,饶是小闲心理素质过硬,凌厉的眼神还是让她心里打了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