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在家好吃好喝地养了数日,气色终于好了,不但病大好,人也胖了一圈。

她坐在梳妆镜前,将头使劲往下低,就能见到下巴上多了一层肉出来。她脸骨头架子本来小,所以只要稍微胖一些,脸就会显得肉乎乎的。

暖姐儿不厚道地捂嘴大笑:“二姐姐,你肉乎乎的样子才好看呢。”

朱福执起桃木梳子敲她小脑袋:“现在你都笑话我了,是不是?”

暖姐儿委屈地抱住小脑袋,撇嘴:“才没有,我是真的觉得你好看啊,肉乎乎的,又健康又漂亮。”

今儿她要去铺子里瞧瞧,没空跟妹妹闲唠叨,拾掇一番后,就转身去了铺子。

才将进门,宋掌柜迎出来道:“东家,你来的正好,刚刚来了一位爷,说是想要见东家你呢。”说罢已经引手,领着朱福往里面去。

站在铺子正中央的是一位穿着湖蓝色绸衫的公子,一根黄杨木簪子束发,身姿修长挺拔,手中还悠闲地摇着一把折扇。他背对着朱福,所以朱福瞧不见他的脸,但是单这背影,她总觉得有些熟悉感。

“请问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情?”朱福笑意盈盈站在一边,待得那公子悠悠转过头来的时候,朱福看见他那张脸,微微有些怔愣,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

那公子见到朱福,眉心微蹙:“你便是这铺子老板?”似是不信。

朱福见他蹙眉的样子也跟沈玉楼颇为相似,不由多看了一眼,然后才笑着应道:“正是在下。”又说,“公子可有什么事情?”

那公子开始悠闲地在铺子里散起步来,一把折扇依旧摇啊摇,清润的目光在朱福身上来回打量,倏地将折扇一合,凑过去说:“姑娘七夕节的糕点做得十分有心思,在下后来也尝了尝,觉得姑娘手艺不错,所以此次前来,想特地请姑娘去一趟京都。”

“做什么?”朱福本能还是意外的。

那公子道:“没几日便是我六十高寿,我下江南游玩,意外吃得姑娘亲手做的糕点,十分喜欢,所以想请了姑娘去京城一趟。当然,价钱嘛,肯定是由姑娘说了算。”

朱福眼珠子滴溜转了几圈,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多少钱合适。

“请问公子怎么称呼?”朱福道,“又是什么时候需要启程?”

那公子道:“在下姓沈,单名一个珏字,至于什么时候启程,那倒是不急的。老太太寿诞在秋末,我还想在这边先好好玩一玩哩,哈哈哈哈哈。”说罢又打开那把折扇,然后冲朱福点了点头,就大跨步离去。

宋掌柜道:“姑娘,看来是一位贵人,邀您去京都呢。”

朱福笑道:“本来也是要去的,秋末,刚好乡试结束,到时候可以一起。”想到沈玉楼,她不由又思忖起来,目光落在那渐行渐远的沈公子的背影上,嘀咕道,“他也姓沈......”

回了家后,将这件事情说与沈玉珠听,沈玉珠正磕着瓜子喝着茶,听话不信道:“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跟我哥长得像,而且还姓沈,莫非是我爹遗失在外面的另外一个儿子。”说罢瞪圆了眼睛,“不行,这事情我得问问我娘,说不定我很小的时候也有个哥哥被拐了,也被大户人家收养,如今也回来认亲了。”

朱福推了她一把:“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明儿跟着我去铺子瞧瞧。我有预感,这个人明天还会再来。”

第二日,果然不出所料,朱福拉着沈玉珠一道去福记的时候,那沈姓公子已经在了。

今儿这位沈公子穿着一件月牙白的对襟长衫,买完了鸡蛋糕,正提着个纸盒子出来。

沈玉珠看清楚了他的容貌,倏地瞪圆眼睛,伸手指着他:“真的很像我哥。”说着就冲了出去,大声唤道,“哥!”

朱福拉她不住,赶紧用手捂住脸,觉得这人是丢大发了。

没想到,沈玉楼真的来了,玉珠唤的人,正是沈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