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名军医的诊断结果跃然纸上,那几个大字是那样的清晰,这样的结果,即便媚珠拥有一千张嘴,也无法为自己辩驳。

媚珠全身颤抖着跪在地上,如今的她无话可说,任何的申辩都已苍白无力,因为,以她的医术,是不会弄错一个孕妇的脉象的。

而这么多的军医会诊,更不会搞错秋裳的脉象,即便秋裳有意做假,也不可能买通这么多的军医,所以,她的脉象肯定不会有错。

只十天的光景,为何会出现截然不同的诊断结果?难道真是自己错了?这怎么可能?

媚珠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短短十日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转变?真是太离奇了!

“将军,你一定要替奴家做主,这个狠毒的女子,她是想残害将军的骨肉啊!呜呜……这次被奴家发现得以幸免,保不齐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呜呜……”

得到了众位军医的印证,秋裳心里更有底了,哭得是悲悲切切、楚楚可怜,非要将媚珠逼上绝路不可。

云冉阳的脸上早已布满阴云,对于秋裳有孕的事,他深信不疑。

那么,媚珠必然是在说谎,可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即便是证据确凿,云冉阳还想给她一次为自己申辩的机会。

眼中的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那是委屈,是恐惧,还有后悔。

自从她跟随云冉阳到现在,已有数年之久,对于云家军,她已同月无华一样,视自己为云家一份子,从来没想过背离。

可是,没料到自己有眼无珠,居然错认了秋裳这个女子。自己对她的关怀与照顾,如今都成了她攻击自己的手段了。

以她的处心积虑,对她的诚心以对,这一局她输得很惨。只是,事到如今,媚珠也搞不清楚,她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擦拭了一把脸上的血泪模糊,媚珠徐徐抬头,正对上云冉阳那双凌厉的眼眸。

她料想他定是对此怒不可遏,没想到他的眼中除了愤怒,还有着疑惑与丝丝不舍。

“卑职没有给秋裳解忧散,也没有激走上官姑娘。十日前,卑职为秋裳诊断过, 卑职敢以性命发誓, 她的脉象定不是滑脉,更谈不上残害子嗣一说了。卑职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如今,秋裳姑娘又出现了滑脉状,卑职虽然不解,却也觉得此事蹊跷。”

“卑职只是一名医师,没有理由这么做,这对卑职没有丝毫的益处。上官姑娘与秋裳姑娘谁能得到将军的恩宠,全都与卑职无关,谁能生下将军的子嗣,对于卑职而言,更加的无关紧要,所以,卑职根本没必要陷入她们的争斗,还请云将军明查,还卑职一身清白。”

没了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媚珠只好从动机这方面替自己辩驳了。

媚珠所说的不无道理,以她的身份,她的确没理由这么做。听完这段辩驳后,云冉阳眼中的怒火消减了不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从内心深处,云冉阳不希望媚珠有事,不止是因为她跟随自己多年,还因为她医术精湛,已经是他身边不可或缺的医师了。

未央身上的毒,与拓拔志的病,都要倚仗着她去治疗。

如果她存有异心,云冉阳怎么可能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人交给她医治?

觉察到媚珠的话,打动了云冉阳,这令秋裳异常慌乱,急忙扑到云冉阳脚边哭诉。

“将军,可不能被她诓骗了,她对将军倾心已久,早已视奴家为眼中钉了。还有上官姑娘的到来,更加令她诚惶诚恐,她这才使了手段,非要激走上官姑娘不可,然后又朝着奴家下手,她……她的居心如此明显,就是要将将军据为己有啊!”

秋裳的此番话可谓狠毒,这令媚珠顿时冒出一身的冷汗。

如果说她对云冉阳全然无心,那她便是自欺欺人,这么多年的奉献,全部因为多年之前他的舍命相救。

只是……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自己,媚珠心知肚明,也恪守本分。

多年以前,秋裳还是京城一名不起眼的小舞姬,由于学艺艰苦,她被打得全身淤青,躲在破庙里不敢回去。

路过此处的媚珠,将她救了下来,并且为她包扎疗伤。

就这样,秋裳见到了与自己在一起的云冉阳。

“媚珠姐姐,将军喜欢看什么舞?”见过云将军后,秋裳的眼里已没有别的,全然的被云将军占据了!

媚珠从来没想过,一向淡漠如水的云将军会与这个小丫头有纠葛。所以,她毫无戒备的将自己对他的了解,全部告诉了她。

“媚珠姐姐,你是不是也喜欢云将军?不然,你怎么会了解这么多。”她瞪着一双美丽的眸子问,那双眼睛明净透亮,清澈得好似一汪泉。

被她说中了心思,媚珠涨红了一张俏脸,急忙掩饰。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儿!”她的脸颊滚烫着,却也矢口否认。

“哈哈哈,媚珠姐姐脸红了,还说不是,媚珠姐姐喜欢云将军……媚珠姐姐喜欢云将军……”

她嬉闹着像只小鸟儿,媚珠羞恼着追逐着她,发誓要收拾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

后来,她听说秋裳为云冉阳编了一只舞,那只舞的名字她至今还记得,叫做《那年梨花》。

正是这只舞打动了云冉阳,并且对她刮目相看,一下为她作曲十首,却也确定了她与他的关系!

《那年梨花》?这是媚珠告诉她的,云将军对梨花总是情有独钟。

媚珠应该明白,从那时起,别看她小小年纪,就已经颇有些有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