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悠扬穿梭在西城去正阳门的路上,兴儿默然看着帘外熙熙攘攘的景象,彩霞还是被王熙凤霸道安排成亲了?这个作恶多端的母老虎!金钏听说还是存活了下来,我扳倒了牛继宗!扳倒了戴权!拉下这个仇人!也不远了!

到了户部衙门,兴儿无视了很多人的目光,脸色阴沉的径直到签押房请示,可巧房里有司官在和赵介亭商讨政务,只听赵介亭一锤定音:“行!便是这样!铜六铅四,这条规矩圣祖爷定了下来,铸钱司也就这么办吧!”

铜六铅四?怎么还是铜六铅四?兴儿立马走过去行了礼,抚了抚案卷道:“尚书大人!这条律例害苦了不少人!户部为何不请旨和上书房议政大臣商议?”

“此事轮不到你来管!周郎中!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省得给本司徒丢人现眼!”赵介亭的面目比兴儿更阴沉,公然得罪了忠顺亲王,户部有好果子吃吗?你捞了清官的名声!到时候冤大头谁知道会不会轮到我身上?八王爷一个印象不好就很难说!再说铜六铅四,从中可以贪墨谁不知道?你当我们是傻子?有得贪为什么不贪?大家一起贪!

丢人现眼?你他妈说我丢人现眼?我看是和你有利益牵扯,越想兴儿越不禁火起,登时猛然一拍桌子,公然和户部大佬叫板:“赵介亭!你怎么不用镜子照照你那无耻的嘴脸!就凭你这种人?!连库平银也不闻不问!连老百姓死活也不关心!你凭什么坐在这个位子上?!你凭什么穿尚书的顶戴?!你凭什么让人喊你一声司徒大人?!我周兴在此和你说了!老子现在就参你一本!贪赃枉法!目无下尘!坑害百姓!”

哗!

户部签押房像点了火药桶一样,即刻便炸了!所有人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看着兴儿!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要参我?你敢参我?!”赵介亭肺都气炸了!从来没见过这种下属!他也是嘭的一拍桌子,恶狠狠的道:“你这是在以下犯上,你知不知道?凭此一条,应该是我参你!你竟然还反过来参我?咱俩究竟是谁无耻?你还有没有点规矩道理了?目中无人!简直是目中无人!气煞老夫也!”

“周某人不屑与你多说!只能是铜四铅六!”兴儿提笔已经写好了奏折,转身便匆匆出去了!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赵介亭吹胡子瞪眼,实在是炸毛了,他自个儿连官帽也来不及戴,一介文官,气喘吁吁的追了出去,见门口有笤帚,挥起来便打!

“周兴!你给我回来!”

这一嗓子和举动震得六部多少官员纷纷围观,堂堂户部尚书,一品大员,连官帽也不戴,不修边幅,挥起笤帚来打人,如泼妇骂街一般,这种景象谁见过啊?

“你他娘的打人?!赵介亭!周某人参定你了!”兴儿的官帽也被打飞了,一路走到午门,赵介亭还不放手,兴儿更是来气,抓紧了赵介亭胸口的仙鹤补服,咔嚓!哗啦!几下子便把赵介亭的官服撕烂了!连胡子都拔出了几根!

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神兵卫衙门、光禄寺、太医院、钦天监、都察院、大理寺……多少部门里的无数官员!闻风而动!把正阳门到午门的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无数人大跌眼镜!

两边侍卫们装作看不见,笑话!一个是他们的自己人,一个是户部大佬!劝个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