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治微微一愣,忍不住再次打量一脸镇静的黎氏,她分析的不无道理,可是谁又知她这不是巧簧之舌狡辩之词呢?

“王爷,奴婢还有事要禀告。”沉默的巧玉忽然又开口了,像是下了狠心一般。

宇文治沉声道,“什么事?快说。”

“王爷,王妃,前阵子咱们王府夜里闹鬼,日日有婴儿啼哭,那也是世子妃故意安排的,世子妃让人抓了叫春的猫关在院子里,一到晚上就出来叫。世子妃又让奴婢故意暗示红姨娘猫叫声是婴儿啼哭声,红姨娘当真,日夜难安。后来世子妃又让奴婢骗红姨娘去后院池塘烧纸,结果红姨娘就跳水死了。”

宇文治抬起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那桌面登时便噼啪一声似是裂开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仝氏也大吃一惊,颤声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她一直怀疑这是人为所致,却不知竟是这样的实情。

巧玉正了正身子,对着宇文治夫妇工工整整磕了三个头,“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奴婢原不想出卖世子妃,可事到如今,奴婢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替我娘和弟弟报了仇,奴婢便也一死了之,到地下去陪着他们。”

一直默不作声的宇文晔霍然起身,一步窜到黎言裳跟前,一把捏了她的下巴,狠声问,“她说的是真的?都是你一手安排的?”

下巴传来的剧痛让黎言裳杂乱的心稍稍平复了些,她直直的看着宇文晔,目里清凉一片,“世子爷,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宇文晔愣了愣,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顿时想明白了一些事,最终缓缓松了手,只狠狠道,“没想到你竟有这样深的心机。”

宇文治再也听不下去了,冷喝一声,“黎氏,三条人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来人,把她拉下去。”宇文晔吩咐道。

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进来把巧玉拉下去,巧玉嘴里还喊着,“请王爷王妃为奴婢做主。”

“把她也给我拉下去,先关在柴房里。”宇文治气的喘着粗气。

“父亲,红姨娘的死与黎氏无关。”宇文晔淡淡说道。

“你还在替她说话,你到底是不死心。”宇文治气的面色发紫,恨不得上前扇他几耳光。

“父亲,并不是我替她说话,因为红姨娘是我处死的。”

黎言裳蓦地抬头看着宇文晔,他竟要说出实情吗?为了她?

“晔哥儿,你在说什么?那你为什么要处死她?”仝氏也有些着急了,她越来越糊涂了,原本很透明的一件事,怎会突然变得复杂了?

宇文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那晚也是偶然,我恰在后院水池旁,听到红氏说一番话,原来是她挑拨黎氏与母亲的关系,在黎氏跟前说母亲要害死她腹中的孩儿,黎氏信以为真,吓得动了胎气,又不肯吃药,所以才导致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