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宇文清露跪在地上,哭的心尖儿都要碎了,当目光触及到满脸是血的乔妈妈时,更是吓得面色全无。

宇文治一向脾气暴躁,专断独横,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不容人有丝毫置疑,仝氏处境堪忧。

宇文清露跪着走向宇文晔,重重的磕了个头,“大哥,我知道母亲素日对你可能有些过分,可这一次,求求您饶了她,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做妹妹的,求求您了。”

说着又在地上重重的磕起头来,只三两下,额头便是一片青紫。

宇文晔慌忙蹲下神强行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沉沉的叹了口气,“我亦是不想,事已至此,母亲该当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随后厉声沉喝,“来人,还不快把小姐拉出去,吓着小姐,你们都要死。”

宇文恒渊转过头来,狠狠的瞪视着宇文晔,“大哥,我一向敬重你,对你亦无任何加害之心,母亲纵然偏向于我,也是一颗为人母的心,倘若,倘若先王妃在世,对您也是如此。”

“父亲……”门口又传来低低的叫声,屋内的人全都是一震,仝氏那双充满恨意的眼更是倏然望向门口,恨不得射出几把利剑来。

黎言裳面色稍显苍白,扶着万氏的手缓慢走进来,似是不堪重负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一般,视线扫从乔妈妈身上扫过,身子颤的更是厉害。

宇文晔眉头皱了皱,眸中闪过一丝疼惜。

“父亲,请您听媳妇一言。”黎言裳脚下步子虚浮,刚往里走了几步身子便是摇摇欲坠,亏得万氏一旁扶的结实。

黎言裳强打起精神,“父亲,即便您不为了母亲,也要为三弟和两位妹妹着想,这事若传出去,外头的人会怎么说咱们晋王府?即使您不怕外头说,可是他们呢?全都到了议亲的年纪,难道要因此而毁了他们的前程,害了他们一辈子么?”

宇文治果然面色一缓,目光在儿女们身上扫了扫,面色黑沉,“她做母亲的若有这样的心,又怎会做出如此歹毒的事?”

深沉的目光落在黎言裳身上,“她这样陷害于你,还三番四次的想要取你性命,你还为她求情?”

黎言裳气若游丝的道,“父亲,媳妇相信母亲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无论她怎么对我,都是我们的母亲。”

宇文治心中一动,眼里越过一丝探究,黎言裳此番举动是他没想到的,盛怒之下的他不免往深里想去。

而仝氏早已是泪流满面,咬着牙狠狠的盯着宇文晔,又把目光转向宇文治,“王爷,真的不是我,您为何不相信我?”

宇文治怒火中烧,“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说不是你,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我留你一条命,没我的允许,以后不准再踏出静武院半步。”

面容更显冷峻,看也不看仝氏一眼,“从今天开始府里中馈由黎氏主持,万氏一旁帮衬。”

黎言裳暗暗松了口气,她原本正在房内休息,听江妈妈说了静武院里的动静,又恰逢万氏去寻她,两人便一起赶了过来。

其实黎言裳想的很明白,仝氏贵为晋王府的王妃,胞妹又是当今皇上宠爱的仝贵妃,即便她真的犯了什么大错,也会被暗暗镇压下去。

宇文治不会笨到把自己府里的丑事搞得满城风雨成为旁人的话柄,更不会在朝堂仍处于动荡时期时惹出一些乱子,仝氏若出事,势必影响到仝贵妃,这就间接的表明了他的态度。

而这正是宇文治想要避免的,皇后与仝贵妃之争,他还不想卷入其中或者说还不想过早表态。

所以她必须为仝氏求情,不过是送宇文治一个顺水人情,而这个人情送出去后,宇文治一定不会白白收了她的这个人情。

主持晋王府中馈,这就是宇文治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但她略一沉吟,道,“父亲,我身子不好,府中中馈还是交给二弟妹吧,往日里她也帮母亲做过不少事,总比媳妇有经验些。”

宇文治却是疲惫的摆了摆手,“行了,就这么决定了。早日把身子养好。万氏,你替你嫂嫂多担待一些。”

万氏屈膝应是,两手一直牢牢的搀着黎言裳,闪烁的目光时不时的在仝氏身上转一转,心内亦是百思千转。

宇文治恼恨的拂袖离去。

宇文晔也亲自扶了黎言裳退下去,万氏亦不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