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道我利用你对付他,你怎知他不是在利用你来对付我?他明知慕容天赐是我的儿子,却想把你和我的儿子私藏起来,难道为了不是胁持你们俩,好让我乖乖就范随他所欲吗?你我都明白,皇嗣在这场争夺战中有多重要,如果你真的在他手中,你以为他不会为了断我后路而杀了慕容天赐吗?你应该庆幸我阻止了他这样做,否则总有一天你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哭都来不及!”

“他不会的。”楚天舒坚定地说,“他有很多次可以杀小肉团子的机会,但他没有。他不会这么做的。”

慕容白冷笑着说:“是的,他的确不会这么做。他难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这么做吗?他只不过是想利用小肉团子,换取更多的利益而已!你在她手上,只要你不承认与我相识,那么小肉团子的身世,承认他是皇孙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在乎的也是只有我一个人而已!那么他可以利用小肉团子,逼我放弃很多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这话虽然说得在理,但楚天舒认为慕容言根本不是这种人,她便转过脸去不愿意搭话。

慕容白站起身说:“子嗣这一战,他已经输了一步。你以为他会为了你,会一再退步吗?我可以跟你打赌,他明日就可以忘了你,他可以当着你的面向父皇求娶夏大将军的女儿夏未暖,一是靠着夏将军的势力,二是立了正妃,尽早生下子嗣才会令父皇更放心。”

他要求娶别人,于我何关呢?楚天舒忽视着自己心中的刺痛。我本就从来没有奢望过做他的唯一,甚至,也不愿意做他众多之一。他在我重生之后的生命中,或许也只是一个恰好路过的贵人而已。他一生平安,足矣。

慕容白见她沉默,凑近了她说:“远郡主那一战,他注定会输第二步。远郡主是假的,这其中必有阴谋,不管是谁的阴谋,二哥都难逃这一劫。而托你的福,我也一定会推他一把的。”

楚天舒心中厌烦,没好气地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慕容白阴沉着脸说:“做好我的元妃。你是我的。如果你的心在他身上,你越是为他担心,我就会越是讨厌我的二哥,而这样只会越是加快他的灭亡而已。别挑战我,我会说到做到。”

“明天在皇宫的家宴上,给我表现好一点,否则我可保不准不去找二哥的晦气。”说完他拉过楚天舒的小手,用挑战而警示的眼神看着她,只在手上亲了一口,扬长而去。

楚天舒对他这一副赌气的样子又无语又气结。她只能厌恶地拿了手帕使劲擦擦被他亲过的地方。

白巧巧掩嘴而笑,见他走了,笑嘻嘻地说:“元妃娘娘别听他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刀子嘴豆腐心,你爱干嘛就干嘛,不必理会他。”

这种人还叫刀子嘴豆腐心?楚天舒不敢苟同,但她是慕容白的人,自然为慕容白说好话。

她只是轻瞄了她一眼,说:“我想离开这,可以吗?”

白巧巧说:“当然可以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去哪里呢?带着凉王吧,你如何养他?不带着他吧,交给白哥哥你放心?或者你想要回二皇子府?你这身份回去也尴尬吧?二皇子未必敢收留你呢。虽然二皇子喜爱你,但他毕竟上有皇上母妃,还有太后呢。”

楚天舒漫不经心地问:“你为何愿意跟着慕容白?”

白巧巧嘻笑着说:“跟着他没什么不好,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银子随便花。”

楚天舒说:“是啊,到处干坏事,一不小心还会连命都没了。而且你不像是那种可以为五斗米折腰的人。”

白巧巧说:“人不可貌相。娘娘的意思是我不爱财吧,恰恰相反,我是极爱财的人,每次要出危险任务,我都要向殿下求取到一些大量钱财或者绝世珠宝才肯出任务。”

楚天舒头也不抬就说:“你那不是爱财,那是极度没有安全感。你怕自己万一回不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不过你有那么多的钱财,却不知道要留给谁。”

白巧巧愣住了。半响才说:“我从小没有父母,是跟我师傅在山上长大的。师傅不仅是我的授业恩师,还对我有养育之恩。虽然师傅已经是头发胡子都白了,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师傅会倒下。我就那么快乐地成长着,一直到十四岁。”

“那年是师傅第一次带我下山,为了让我增长见识,师傅特地带我来了京城,打算停留个三四天。没想到遇上连续几天暴雨,更没想到,一向健壮的师傅居然染上了病,还没想到这病异常凶猛,高烧不退,几乎要了我师傅的命。我们的钱财很快用光,被医馆赶了出来。我四处求医买药,却因为没有钱而四处碰壁。我抱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师傅在街角痛哭,碰到了一个十岁的少年。他问清楚状况后,令跟着的侍卫送了我一大包银两。这一大包银两挽救了我师傅的命,但从那以后,我师傅就变迷糊了,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

“我把师傅带回山上,精心侍候着。师傅身体每况愈下,前事皆忘,没过几年便仙逝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长大,可能是因为我把师傅那些乱七八糟的仙丹全都吃了的缘故吧。”

“哦。”楚天舒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神情并不像在撒谎,但鉴于她的演技如此精湛,她在心中对她的故事仍然有一些保留意见。“那个帮助你的少年就是慕容白?你师傅去世后,你便找他报恩来了?”

白巧巧说:“可以这么说吧。因为我也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