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暖不高兴了,半撒娇半示威道:“姑姑~”

太后说:“这么好的姑娘,哪会嫁不出去?皇帝,咱们言儿府上虽有几个妃子,但正妃的位置还空着,说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现在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吗?这样吧,哀家作主,把夏家小姐夏未暖嫁与言儿为正妃!”

皇上还沉浸在自己的春秋大梦中,这两年以来夏未暖都随父亲在边关呆着,甚少回京,又或者回来了他也不知道,两年未见,出落得越多标致了。他正在想着什么法子能纳了夏未暖,夏源河的手握重兵,虽入宫为妃都是荣耀,但他已有妹子位极后宫,毕竟不像其他臣下那么希望女儿入宫,所以即使他曾暗示过一次,但夏源河完全不睬,而皇贵妃更像是防着自己一样把夏未暖藏得好好的。

这下子剧情反转得太突然,他一时还没转过弯来,却见夏未暖早已站起跪下:“未暖多谢太后娘娘厚爱。未暖定当用心服侍二皇子殿下,定不枉太后娘娘厚爱。”

一唱一和配合得非常默契。皇上立刻就知道这是早就合计好的了。只是不知这是谁的意思?皇上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二儿子——慕容言。

楚天舒却是不知这是合计好的还是一时兴起,但太后金口一开,楚天舒就知道,事情几乎已经不可改变。

慕容言脸上震惊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对此事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他大约是准备抗旨了。“谢皇祖母抬爱,只是,孙儿与未暖从小兄妹相称,在孙儿心中,一直把未暖当作妹妹的,望皇祖母……”

太后未等慕容言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如此亲上加亲,更好!此事就这样决定了吧。”

皇上的目光开始变得深不可测,但他知道太后开了口,却是不可逆转的:“言儿,此事便由你皇祖母作主吧。其余事情不必再说。好了,饿了半天肚子了,开席吧。”

慕容言无奈谢了恩,一脸闷闷地坐了回去。

宴会在热闹喜庆的氛围中开始了。只是这底下的暗涌流动,谁都能感觉得到。

楚天舒从慕容言的表情中相信他并没有打算娶夏未暖。古代婚姻不能自己作主的痛苦楚天舒很能明白,更能明白那种皇室为了联姻为了扩张势力而关上加亲的不能作主的婚姻的痛苦。

“是你吧?是你设计了这一出,让太后赐婚的吧?”假装向他举杯,面带笑容,声音却阴冷地问。她也学会了带着面具说话了吗?

慕容白诧异地看着她:“进步不小嘛,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你目的何在?”几乎是咬牙切齿。

慕容白凑近她,脸上得意而奸妄的笑:“你再猜嘛。不过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横竖你都不可能是他的妃子了。”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楚天舒倒算是想退了,她越是生气,他越是高兴。她转而甜甜地笑了:“我虽然不可能是他的妃子,但我有一颗身为他妃子的心。”

慕容白的脸转眼间就被气得煞白,他一时不好发作,便连喝了几杯酒。

楚天舒不再理他,却偷眼向慕容言看去。本应陪在他身边的风妃不知何时已离席,跑去跟夏未暖套近乎了。慕容言就那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动筷,没有举杯,仿佛这个席间所有的人都与他无关。所有的焦点都在夏未暖那里,仿佛她才是这个酒席的聚焦点。

楚天舒不得不承认慕容白这一招真的很高明,看似慕容言得到了至高无上的荣誉,实则他得到的只是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女人及皇上对他的提防与敌意。皇上看夏未暖的眼神,明眼人一瞧就能看得出来,皇贵妃却敢冒着触犯龙须的危险,把夏未暖嫁与自己的儿子,这是有多得意忘形。但又可以看得出来,在风雨摇摆屡受强敌侵犯的时候,身为皇上是多少倚仗兵权!

太后很快借身子不适离了席,皇上本来兴致也不高,留下皇贵妃主持大局,也一个人选退了场。没有了两位大人物在场,现场就没有那么拘束了。

“恭喜你啊,楚天舒,顺利做了三皇子侧妃。”夏未暖不知何时已跑到楚天舒处,自顾自地在她的席位旁边坐下,伸手就往楚天舒的盘子里抓了一把小点心,刚才的淑女样子完全抛到了脑后。

“三皇子家的妃子位,可不是谁想坐就坐的,特别是那种出身低贱,来历不明的女人,你说对吧,楚天舒?”

楚天舒一时语塞,自己难道也要回击“恭喜你夏未暖成功嫁给了一个并不爱你的男人”?不,她不想这样说,这样一说,那个男人,会让她心疼。

慕容白虽然正与楚天舒斗着气,但却不可能看着她受人奚落。他揽住楚天舒的腰,对夏未暖说:“夏未暖,你可是未来的二皇子妃啊,怎么这么不懂礼数,一口一个楚天舒,没来由的还以为你是冒牌大小姐呢。楚天舒是你叫的吗?不过呢,看在你当初你帮了我一把的份上,我们也不跟你计较,我呢,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要走的路可很长,因为……”慕容白瞄了一眼慕容言的位置,那里早已空空荡荡,“因为你爱的那个人,并不会等你。”

“你!”夏未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这才明白,她与慕容言的婚姻来得这般容易,却原来不是她自己“争取”来的,这其中也可能有慕容白插了一脚。她看了看慕容言的空位置,未婚夫在皇家家宴上与自己不告而别,这脸可丢得有点大了。她跺了跺脚,回到了皇贵妃的位置边上。

“乏了。我们回府吧。”慕容白感觉自己打了一场胜仗,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楚天舒呆得头晕眼花,最是巴不得呢。两人心有默契,匆匆向皇贵妃告了别就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