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却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的似的,嘻笑着说:“当然啦,他派我来此的目的,并不是杀你。而是要我来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他?”

夏未暖别过脸去,没有回答。这个答案,他一直都知道,他不需要再派一个女人,特地来问这种问题。

红梅却继续说:“如果你爱她,你怎么能忍心让他娶一个暗地身份是自己母妃的女人?如果你爱她,你怎么能忍心让他娶一个杀父仇人,日夜相对?你怎么忍心,在他不愿意娶的情况下,日日遭到你父亲在朝堂上逼婚?整个大明国的臣子都在讽笑新皇帝的软弱无实权,连个婚事自主权都没有,还被逼着娶自己父亲的女人!”

“你别说了!”夏未暖终于暴发,大吼一声。

门外的正在打盹的丫环此时突地被惊醒,奇怪怎么两个人都睡着了。急急忙忙跑了进去,却只见夏未暖一个人抱头痛哭。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丫环们手忙脚乱的,夏小姐要是有个闪失,她们可担当不起啊。

夏未暖这才抬起头来,却见房间内除了她与两个丫环,空无一人。

刚才还在的红梅,在一眨眼的瞬间,便是任空消失了一样。

只是桌子上那只茶水已空了一半的茶杯,证明了刚才的确有人来过。

“啊!”夏未暖突然怒吼一声,冲了上去,把桌子一掀,桌子上的茶水杯子便哗啦啦碎了一地。

两个丫环吓呆了。夏未暖还不觉得解恨,哗啦啦,把一屋子能砸的都砸了,然后号啕大哭。

楚天舒与慕容白在楚王爷府上住了几天。

楚天舒看着昔日自己幼稚的房间摆设,看过以前自己整日玩耍的秋千,却除了梦中那点所见,除了楚王府的大门及大门口的那位年大叔之外,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至于楚王爷所说的她受伤那一天的事情,她也没有一点印象。

只是,她知道,当天的情况一定很惨烈!否则慕容白不会到如今还走不出来一样。

所幸楚王爷夫妇对这个女儿并没有怀疑,过去那些记忆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对他们而言,那些难堪的记忆,忘了更好。老实说,他们自己也很想忘!

楚天舒感觉着楚王爷夫妇无微不至的呵护关怀,慢慢的就有了一种归属感,慢慢地也接受了作为这个世界的人的一个新身份。

她的过去,她的父亲母亲,陆青林,慢慢地在脑中,变成了一段若有若无的记忆。

慕容白的郡马爷身份也适应得很好。这几天也有些早出晚归的忙了,父王说是交了些任务给他。楚天舒偶尔撒娇着不肯放他走或是请他带上自己,慕容白总是慢抚着要她多陪陪母亲。“你毕竟已嫁为人妇,何时要回明国虽然还不一定,但不能赖在楚王府一辈子,这是肯定的,所以,多花点时间陪陪岳母大人吧。我很快就会回来啦。”

惹得她甚是不快,但也不好多纠缠,关于那件事的许多疑问,更是不敢提,怕提起他的伤心事。

而这几日父王每次下朝,脸色都非常疑重。

楚天舒渐渐地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不管是燕国出了问题,还是明国出了问题,她都逃不过啊。但楚王爷明显还适应不了她心智已正常的女儿角色,每每总把她小女孩子来对待。

更别提楚天舒那个传说中的哥哥楚智,她对哥哥全无印象,回来了那么久哥哥一直在外面没有回来过。

好难得的一次全家一起吃饭,楚天舒忍不住问:“父王,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父王最近每每叹气,头发都白了几根,叫女儿好是心疼。”

楚王爷听得心里宽慰:“天舒真是本王的乖女儿啊。放心吧,父王没事。”

看吧,楚王爷每每都是这样敷衍自己。

连王妃也是这样说的:“天舒,咱妇人家就好好持家,相夫教子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让他们男人操心去吧。”

楚天舒无奈,把娇嗔的目光投向慕容白:“难道夫君也是这样想的么?”

慕容白低笑道:“不敢不敢。岳父岳母大人,天舒虽是女人家,但她可没有一颗持家的心啊,与她相关的或是她想知道的,她一定会追问不止的。”

楚王爷与王妃倒是笑了起来,这一笑之下慕容白便像是得到了许可。

“这阵子,明国新帝登基,新皇软弱,燕国国君想征战明国。现燕国朝廷分为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两派争吵不休,是以岳父大人才会如此头疼。”

楚天舒问:“那父王您是主战还是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