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慕容白轻轻地把蜡烛的芯剪去,他非常享受这样的秉烛夜谈,至少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在战斗。

“如果说大哥的死我尚有机会为自己辩护,私通敌国这个罪名栽在我头上再合适不过了。一是我曾经在燕国呆过不短的时间,二是当年,岳父大人与父皇议亲之时,父皇不希望接受远郡主嫁给二哥,而我曾不止一次私下找到父皇和太后,请求娶郡主。”

说完他笑着看了一眼楚天舒:“虽然历尽周折我还是娶到了。只不过……大家都以为真正的郡主还在二哥身边。但我只要楚远郡主这个人,名号什么的,我就不在乎了。”

楚天舒弱弱地说:“我也不在乎。”

事实上,她是不能在乎。

慕容白继续说:“除了这两点,在我截下的消息当中,我还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符号。这个符号很像一朵梅花。这个梅花一样的符号,在我被陷害和暗杀的时候,曾被我发现过一两次。一次是刻在一个女人的耳后,一次是绣在一双鞋子的内里。这个女人与这双鞋子分隔在不同的两个地方,看起来毫无联系,唯一有联系的都是,在我被暗杀的现场找到的。我看到这个梅花符号之后,联想到之前的暗杀,认为这次行动很有可能是针对我。我不知道对方何时开始行动,或许是几天,又或许是马上,而我根本来不及准备应对之策,因此走为上策了。”

“其实,你也是看见了这个梅花符号,你才发现误会了慕容言?难道不能是这个梅花组织就是慕容言领导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登上帝位?”楚天舒问。她知道,但凡有什么神秘符号的,都可能是暗杀或者情报组织,就跟她的父王在明国设立的秘密组织一样。

慕容白摇摇头:“二哥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善。他能文善舞,有治国之才,有宏图伟业,但他缺的,是狠厉。他有防人之心,但他没有害人之意。况且,针对我的每次暗杀,每次都留下非常明显的证据指向二哥,如果说只有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每次都有这么明显的证据,就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其中有诈。但唯有这个梅花的符号,并没有每次都留下,又或者是被我们略过,又或许是被对方小心地藏了起来。总之,正是这个符号,让我觉得非常不寻常。”

“唉……”楚天舒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这是为慕容白而叹,还是为慕容言而叹。“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回京城。一是弄清父皇死因,二是看看我有没有翻身的可能,三是把小肉团子接回身边。我知道,天舒肯定挂念得紧了。”

话音刚落,楚天舒已经落泪。即使她没有亲自怀胎十月,但这么长久的时候对小肉团子的付出,真正是让她感觉到为人母的欣悦与不易。

“放心,小肉团子一定会被照顾得白白胖胖的。太后现在已经是太皇太后了,看住一个小婴儿,还是有点能力的。”慕容白安慰道。

楚天舒偎在他身边,点点头。

相对无言。

楚天舒轻轻地把把蜡烛吹了:“休息吧。”

黑暗中,楚天舒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心也渐渐安稳下来。

“你现在被通缉了,你府上那些女人怎么办?虽然我一个都没见过,但听说可是有十来个呢?”

慕容白转身抱住她,轻轻地一吻:“她们都不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楚天舒。”

轻声软语,温热的气息喷在楚天舒的耳边,她这颗属于大龄剩女的心都有些骚动起来。

“别哄我……我知道你府上好多嫁妾可都是在礼部有在册的……”楚天舒一边说着,一只手不老实起来。

慕容白此刻的心情惶恐多于期待,他怕自己再一次让自己失望,再一次让她失望。

他只能再翻个身紧把身边的人抱住,说:“她们都是障眼法……我是说真的,我只有你一个女人,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

楚天舒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迷糊地问:“什么障眼……”

未问完,她的嘴巴便被慕容白用嘴堵住。

唇齿交缠,意犹未尽。

他却抽开身,说:“睡吧,天舒。”

声音有着快睡着的沙哑与慵懒。未多几,便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黑暗中,楚天舒不解地睁着眼睛,却是问不出口。

慕容白其实眼睛也睁着,却说不出口。

夜太黑,睁着眼睛的两个人,谁也看不见谁。

也不知是谁先睡着的。只不过,一睁开眼睛,第二天就来了。

这一天对夏源河来说是最黑暗的一天。

他下朝回到家,发现不见了自己的女儿。

侍候夏未暖的丫环和侍卫齐刷刷跪了一地。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叫你们跟好小姐,你们是怎么做的!”夏源河咆哮着,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