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柳氏便被冯妈妈吵醒,她壮硕的身子一遍一遍地跑来跑去,尽管十分疲惫,柳氏还是勉强睁开眼,就看到冯妈妈一手捂肚子一手捂嘴,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一看就知道吃坏了东西。

她下意识去看睡在里面的天歌,见她缓缓睁着迷蒙的睡眼,飞快地眨了眨,便抱着她的胳膊安心睡了。柳氏心中恍然,原来天歌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动手,至于什么时候下的药,怎么下的,她竟毫无所觉。

把冯妈妈一趟一趟跑厕所的声音当催眠曲,柳氏不由觉得好笑。

一直到日上三竿,母女二人才餍足地醒来,而冯妈妈还趴在床上捂着肚子不停地叫唤。

柳氏下楼拿早餐的时候,才知道昨晚不止冯妈妈,除了段平,另外两个小厮和韩飞也一样上吐下泻,跑了半夜厕所,此时都虚软地倒在床上,段平正找掌柜的理论。

因为客栈是在半道上,方圆数公里没有人家,找大夫难,抓药也难,段平无法,只得决定暂停赶路。

段平和掌柜的理论了半天,也没找到祸害的源头,见到柳氏,他语带关切地问:“大嫂昨夜睡得可好,小姐无事吧?”

柳氏道:“我和小歌昨晚只喝了点粥,所以无妨。”

段平点点头,昨晚两桌的菜是一起上的,其中有几道辣菜他没动,想必就是那几道菜的原因,但具体是哪一道谁也说不清楚。

事情到了这里只得作罢,因为没有药,一直在客栈住了两天,冯妈妈几人才有所好转。

在这两天里,冯妈妈再也没有监视母女俩的心力,柳氏和天歌对于进京后可能遇到的状况制定了一些应对策略,接下来的路程才真正安心一些。

至于天歌是如何给几人下的药,也十分简单,不过是运用了气力之法,在小二端着饭菜经过的时候,她将细细的药粉散到空气中,再控制着这些带药的气体落到某一碟菜上,便大功告成了。

柳氏没想到药粉和功法还能这么用,不过天歌说这种方法要对气的控制十分精确才能做到,否则药粉很容易暴露。柳氏不禁对女儿的心智刮目相看,如此她也放心了,就算将来天歌独自进入侯府,也不会太吃亏。

柳氏不知道,在现代社会,气态毒药数不胜数,如果不是只随身带了几包药粉,天歌这药会下得更加神不知鬼不觉。

剩下几天的路上,柳氏看着之前一直对她们横眉竖眼的冯妈妈蔫蔫儿地倒在车座上,觉得十分解气,而段平也怕这几人支撑不下去半路病倒,终于不再起早贪黑地赶路,天歌和柳氏便轻松了许多。

至此,天歌十分庆幸当初这几人找来的时候她没有冲动地使用毒药,否则这次她肯定会被怀疑。她暗道,刀术已经暴露,医术是她的一大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