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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再度迎来朝阳,gloria还在梦中徜徉,丝毫不知道楼上的住客已经离开。yang起床后打开冰箱想倒杯牛奶,发现了池安安在冰箱上贴着的纸条。

“verfails.”(爱无止息)

yang蹙眉走到床边,把gloria叫醒。卷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宿醉让她的头昏昏沉沉的,但是yang递过来的纸条却让她扬起笑来。

“这是什么意思?”yang问。

“就是,她想通的意思呀?”

“……”完全不知道池安安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走的yang放弃追问,随便怎样,反正池安安走了,就没有人再霸占着gloria了。简直是大快人心、喜闻乐见。

四天坐二十几个小时飞机,倒两次时差,池安安再度踏上国土的那一刻,头实在有点晕,脚下都有点打飘。可是,她的肾上腺激素在刺激着她,走出机场到达口她看上去神采飞扬。

远远的,隔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她一眼便锁定了他。卡其色的薄外套,白色衬衫搭配休闲西裤,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神情寡淡,却在同她对视的瞬间柔和了眉眼。他的薄唇扬起,眸若星光那般璀璨。她顾不得手边的行李,朝他飞奔过去。

陆岩在第一时间锁定了池安安,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仿佛不顾一切的朝他奔来,险些摔倒。他的心悬在半空,立马迈开步子向她跑过去,稳稳将她接住。

“累了吧。”他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池安安吸了吸鼻子,一股脑儿地点头。

他牵起她的手,走过去将被她抛下的行李箱拉起来,温柔地说道:“我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陆岩什么都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去出差,为什么又突然回来,这两天过得如何,他都没有问。他只在上车的时候将摆在后座的毯子取了盖在她身上,说:“休息会儿,很快就到。”

池安安并没有在车上睡着,,她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静默地看着他的侧脸。s市正是早高峰的时间,高架拥堵,他们的车走走停停。喇叭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好似分秒必争,唯独陆岩不同,他把着方向盘,动作流畅娴熟,但很少按喇叭,更没有一声咒骂。他就是这样,像有一颗大海般的心。

她对他没有怨恨,她爱他太多,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恨了。想起多年前在医院望着她的那个陆岩,将她接到自己家日夜陪伴她的陆岩,开口说要她去法国深造的陆岩,一切疑惑迎刃而解。她终于读懂他难解的表情。她终于明白,他是爱她的。

只因为她提过一次喜欢喝街角的那一家奶茶,他之后接她放学的时候,车里总会摆着一杯奶茶;只因为她说不喜欢他总是穿黑色,他的衣橱里开始添置了各种色彩;只因为她耍脾气不接他的电话,他一整个晚上到处找她,把所有朋友的电话都几乎打了一遍……许许多多的细节,池安安今日慢慢忆起,竟是那样心痛。

他的默然和疏离背后,原是多年情深。

池安安看向窗外,这座城市每天都在变化,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也一样。她不愿做一个活在过去的人,向前看,她会幸福的。

回到公寓洗了澡,困倦不期而至。池安安坐在梳妆台前,吹着头发哈欠连连。突然,手中的水风机被人接过,池安安抬头,见陆岩站在她身后。一手梳理着她的头发,一手举着吹风机,陆岩垂眉为她吹发。

两个人虽未交谈,当空气中却有情绪在流动。吹风机打着暖风,穿过她的发洒到脖子上。他的手触碰到她的皮肤,而她的发缠绕在他指尖。池安安望着镜子中的男人,她握住他的手。吹风机发出嗡嗡的声响,他们眼神交汇……

突然周遭一片静谧,她起身吻住了他。她的吻显得有些急切,仿佛在释放着什么。他搂着她,彼此的体温都失去控制般攀升。

几乎疯狂的一场缠绵,没有言语的交流,却分外融合。池安安被抽光了力气,沉沉睡去。陆岩看着她的睡容出神,过了良久才合上门走出房间。

窗外艳阳高照,陆岩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mark告诉他那天池安安去过电话,她知道他在公司。楼下保安也证实,她去了公司。陆岩不想骗自己,池安安一定是听见了什么。所以当她突然说要去意大利的时候,陆岩内心充满了恐惧。

她就算真的要离开他,他能说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去挽留,除了微笑着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然后抱着渺茫的希望等着她。

每一分一秒的煎熬,直到她发来回程的航班……陆岩体味到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周围的一切都突然变得美好,万物都是光明的灿烂的,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这些都是池安安给予他的。

陆岩放下空杯,笑意渐浓,今天的天气真好。

池安安昏睡到第二天,醒来陆岩已经去公司了,他在床头留了便条,还有一捧玫瑰花。便条写着留在厨房的热菜有哪些,告知他今晚他要□□点才能回来,没有浪漫的句子,却送了一捧搭配梦幻的粉玫瑰。

是戴安娜玫瑰啊,池安安浅笑,这是她为他们婚礼选的花,没料到他竟注意到了。池安安下床拉开窗帘,阳光顿时充盈了房间。打开窗,她吐纳着新鲜的空气,享受着其中那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玫瑰香气。

池安安下午到画室le准点候在办公室,第一时间对她这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他用到的评价是:比法国人还不靠谱!池安安觉得他能这么有觉悟也是不容易。说实话nicole是个很有抱负与规划的男青年,相比之下,池安安就显得十分懒散了。

她人生最大志远就是把自己伪装成和陆岩同等水平的姑娘,从而傍上陆岩这个十项全能的钻石单身汉,从此过上好吃懒做的生活。她对于自己的工作室,期望值始终只有四个字——自负盈亏。如今做得红红火火,实在是归功于nicole。她虽受苦难,命中却有诸多贵人。

le数落完她,话锋突然一转道:“我听说江哲被人打了,你知道么?”

池安安想起那天偷听到的谈话,心中一紧。她不是没想过去看他,或者,起码打个电话,因为这件事多少是她造成的,但她潜意识里似乎在回避与他的对话。她能对他说些什么呢?他会愿意听她那些宽慰的话吗?

“你傻了?”nicole见她走神,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那他怎么样了?”

“你还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有了梦中情人就不管救命恩人了?我打算今天去见他,你去吗?”

“我不是不管他……你知道欠了债又还不起的人都怕见债主吧?我欠了他那么多人情,还不起,所以怕见他。”

le向池安安翻了个大白眼,用不标准的中文道:“老江是真爷们er,不在乎你那点破事er。”

听着nicole的卷舌音,池安安从鼻子里哼了出来:“别说我教过你中文,太丢人!那我们下了班一起去。”

忙到七点,池安安和nicole才从工作室出来le开车到了江哲家,池安安这才意识到似乎回国后她是第一次去他家。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上门探亲似地上了楼,江哲打开门看见nicole,说:“进来吧。”最后这个“吧”没完就瞅见跟在后头削弱自己存在感的池安安,于是顿了下,重复道“进来吧。”

江哲手臂打着绷带,伤处显而易见le进屋直奔厨房,把带来的大包小包都收拾了。池安安紧跟在他身后,她以为nicole说来给江哲做饭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还真正儿八经地开始干活了。

“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你给我做过几顿饭?!”池安安控诉,“你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你说,是不是看上江哲了?!”

“废话多多,一边凉快去。”nicole推搡着把池安安直接赶出了厨房。

于是,客厅只余下江哲和池安安两个人。江哲从进门就没理过她,直接打开电视,两脚一翘往茶几上一搁,活脱脱大爷的样子。厨房门一关,江哲就把电视音量调到了最大,直接抹杀池安安开口的可能。池安安只能识相地站在角落当壁花。

约莫过了五分钟,池安安已经站成了一座雕塑,就要进入冥想状态的时候。江哲突然关掉了电视,说:“你过来。”

池安安立刻走过去,在沙发边上坐下,一脸凝重道:“你还好吧?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知道什么你就对不起了?”江哲抬起眉毛,池安安立马又挪了挪屁股,离江哲又远了好几公分。因为就算江哲只有一只手,还是很强大的破坏力的。

“陆乔南这个不择手段的破坏分子妄图拉拢你,你大义凌然、坚强不屈,所以他就背后搞鬼!”

江哲一副看戏似地看她:“演,接着演。”

“说真的,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