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溪,白楼主。睍莼璩晓”方君眠很简略地简绍,他闻言亦是笑笑,眉眼似是皎月般清澈得晃眼,“适才便听方丞相说到桑公子,白某先干为敬。”

他人豪爽,她自是豪爽,言罢便拿了一旁的酒杯仰首饮下,大摸是方才没缓过气来,又喝得有些快,她便被深深呛着了,猛地咳了几声,就听白音溪略带关切的话音:“桑公子可还好?还是先喝杯茶吧。”

说罢便将方君眠倒的那杯茶又挪给了桑玖韶,她讪笑,似是在喃喃,但语调却足以让在座的两人都听得到,“眼前两道风景太耀眼了,我该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行。”

“既然风景那么好,桑公子找地缝做什么?钻进去不就看不到了吗?”

“咳咳!”他一定是故意的!她才喝了口茶,他便抛出了一句足以呛死她的话来,她忍住咳嗽,抬眼看去,眼前那人略略侧近了些身子,双眸依旧一派清静,清得都能照出她的影子来,并未有半分的玩笑之意。

见她一脸想怒又没理由怒的表情,方君眠才洒笑道:“白楼主从不说假话。”

桑玖韶眉间一跳,小心地挪到方君眠的身畔,凑着他的耳畔问:“他真的是江湖中人?这么……”她一时竟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前头那个略含疑惑的人,收回目光才又补充:“不被人坑走,还能安然活到现在,确实是不容易啊!”

方君眠听罢失笑着摇首道:“阿玖,有时看人可不能只看一面。”他顿了顿,提袖之间指腹轻轻拭过她的唇畔,他微凉的温度在她暖暖的唇边一拭而过,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僵,而他却恍若不知地淡笑着:“有水渍。”

她装作无事地干咳几声,只觉脸颊有些微微发烫,带点手忙脚乱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这丫的就是一只大大的祸水,竟将她这个打滚风月场的老手弄得稍稍慌了神,只得干笑声,未及再说些什么之时,便听得酒楼外头人声嘈杂,好不热闹。

她探了身子出去,远瞧见某条街上人流涌动,个个面上激动万分,口中还叫着什么,她正疑惑,就闻着白音溪解释道:“该到花神巡街了,此番可是难得的场景,桑公子不去瞧瞧吗?”

花神?她这才想起似乎当时买面具时那摊主也说过什么花神的。想罢她的脚底便如抹了油般,脚尖一点,身形已然晃悠了出去。

“方丞相似乎把她吓着了。”白音溪小抿了口酒,唇角自是一派清澈自然的笑弧。

方君眠只淡淡瞅了眼消失不见的身形,依旧从容淡雅,眼底沉寂如墨,笑不过眼,“听闻白楼主近来又谱了首好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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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玖韶爬滚胭脂场所那么多年,都没像今日这般尴尬过,不过她身子一落地,便不由懊悔了,她跑什么呀?真有些莫名其妙啊。想罢她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身子就已经被群涌过去的人流给挤向了那条如潮水般拥挤的街道。

她略点了脚尖看去,就见一驾鲜花缠绕,飞凤镌刻其间的马车缓缓驶来,纱帐浮动之下隐约能瞧见里头端坐着个衣袖飘然的女子,而两旁的人早已自发地让开了道,口中直呼着:“花神娘娘!花神娘娘!”

听那买面具的摊主说只要抢到了花神抛下的花灯,便可以与花神一同对月当饮,她顿然兴致大起,若她抢到了,那是不是就要创下一个女子与花神饮酒的头一遭了?

纱帐之下的人儿身影动了动,流袖一挥之间,便见一盏火红的花灯抛出了手,立时就有无双双手举起,争着抢着,你推他他推我的,花灯落在这头又被人推了一下,蹦到了那头,在半空之上左右上下地乱跑。

桑玖韶见准了时机,对旁处的人说了句:“借头踩一下。”身子一跃便踩上了某人的头,在半空一个回旋,扣住花灯往回一带,稳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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