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眠!”桑玖韶听闻一声虎吼便晓得方君眠定是出事了,待她飞奔回那厢时却看着一地的鲜血,一只大虎瞪大着双瞳,心口涌着鲜血,已然是死了,而方君眠背倚着棵木桩,如雪的白袂早已染遍了鲜血,如罂粟般地蔓延在每一处。睍莼璩晓

他依然是一派春风拂过般的淡笑,指指地上的大虎道:“还是我的大吧?”

桑玖韶瞅瞅自己手中捏着的白兔,再看看他打死的老虎,蹶蹶嘴颇为不服气,“那是我没碰着,若是碰上了,一定打得它满地找牙。”

方君眠笑笑,点首道:“公主自然是比方某勇猛。”

她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夸奖,俯下身子观察那只死得凄凉的大虎,又看了看手中已死的白兔,尤其得瑟地道:“我的手艺可是连神仙吃了都会哭个半死哦!”

他眨眨眼,唇畔的笑意渐深,“那在吃它们之前,能否帮我将那支玉钗拔下来呢?”

桑玖韶这才注意到此刻他的墨发全数散在腰间,应是方才与大虎搏斗了许久,沾了些碎叶显得有些凌乱,一半的柔发极不乖巧地爬到他的肩头,他的面色苍白得几近透明,恍若月上浮冰,一触即碎。

取下了玉钗到他的跟前,自行半蹲下身子,“我只会系简单的发髻哦。”

“麻烦公主了。”看看自己手心的血,他倒也不拒绝,不想头皮传来一阵刺痛,上头就响起桑玖韶不悦的嗓音:“说了唤我阿玖,看来是得要做些什么你才能记得住了。”

方君眠微愣,不妨上头的人儿摁住他的肩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扑倒在地,得瑟地双腿跨在他的腰间,自上而下地压在他的身上,他好不容易强行压下的咳意被她那么一撞,毫无预兆地止不住地重重咳了起来。

桑玖韶显然是被吓着了,不想自己只是开玩笑地一压竟会让他没命似地咳,她手慌脚乱,不晓得要怎么做,猛然脑袋一口对着他苍白而冰凉的唇吻下来,他怔住,果然忘了咳嗽,四目相接,呼吸错乱,他口中原本就有的血腥味自然地传递给了她。

她蹙上眉来,腾出只手扣住他的手,舌尖已然顺顺利利地闯进了他的口腔中,立时他的宛若冰雪的面容微变了色,却为时已晚,她灵活的舌尖躲过他的阻拦,直朝某处而去。

他烟眉一蹙,她顺势让开了身,重新获得空气却怎么也抵不上喉中冲上来的腥味来得难受,他单手撑地,呕出了一口鲜血,接下来便是一口接着一口,挡也挡不住,似是要将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吐出来般。

“总算肯吐出来了,方君眠,你是真的想要死吗?!”桑玖韶一把摸掉唇边自他而带来的血渍,简直气得要死,他到底是有多能忍?忍着咳嗽,忍着明明已到喉间的鲜血,非要逼她用非常手段才肯暴露出自己已到极限的身体,真是……

“我……习惯了。”他拂袖想拭去唇畔的血渍,桑玖韶已比他快了一步,探了只手就抹上了他的唇畔,细细地擦拭干净,她眉间还是皱成了小山,看来气得是不轻。

“这个理由太烂了,你就不能编些有说服力的话么?”她二话不说,魔爪已伸向了他的外衣,麻利地就要扒开衣裳,他想抓住她不安分的爪子,她反扣住他的手腕,只道:“衣服都脏成这样了,还能穿吗?”

见他不再动了,她便脱得更麻利了,三下五除二地便将他那件染红了血渍的白袂换了下来,随手丢到一旁,又脱下自己的外裳,一甩就披到方君眠的身上,转而就拦腰抱起了他,寻着个稍为干净的树桩旁,小心地放下,“我去拾些柴火。”

方君眠轻叹气,她的外衣有股很清幽的芳香,身上的血腥味被那股幽香给冲淡了不少,徘徊在他有些晕眩的头顶,他终是撑不住眼皮,浅浅睡了过去。

桑玖韶抱了几捆木柴回来之时便瞧见他背倚着树桩,微侧着首,墨发低垂,伴着散开的外裳铺弥舒展,偶尔低咳几声,散发着奢靡的病气,仿佛下一刻便会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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